第84章（1/2）

而到了这会儿，钟离月却像是要退却了一般，迟迟说不出一句话，眸底挣扎的神色已然遮掩不住。他想知道，又怕知道之后的结果自己承受不住。

“钟离大人？”云笺只好又轻唤了他一次。

良久，钟离月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转过头与他四目交接。

云笺莫名觉得此刻的他很像云天之巅悄然绽开的雪莲，淡漠绝尘中又流露出几分令人揪心的脆弱来，他不知不觉间蹙紧了眉头。

钟离月沉下嗓子，一字一顿地问他：“你知道孽海花么？”

“……”这一句话却仿佛是万钧的雷霆，分毫不缓地砸在云笺的心里。忽有一种彻骨的凉意从脚底漫上，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孽、孽海花？

孽海生魂，君可得归。这八个字又不可避免地浮现在云笺的脑海中。隔了许久他才扯唇一笑，却是伪装地狼狈不堪：“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孽……”

“说实话！”钟离月难得不耐地提高了音量。

两人之间默了一瞬，云笺总算妥协地打算把一切都告诉钟离月时，倏地，有一个更惊人的念头闪现出来。他一下子盯紧了他，不确定道：“难不成他上次去乾荒域鬼境并不是他所谓的‘重塑魂魄的最佳地点’，而是直奔着孽海花去的？”

钟离月当然直到云笺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当即眼前隐隐发黑。

现下看云笺的反应，孽海花开花绝对有极坏的影响，而楚致尧显然很明白这一点，并且，他正在利用着这一点计划着什么事情。他巧妙地利用了身边人的盲点完美地平息了所以疑虑。

云笺知孽海花，却不知他想用孽海花生魂，所以他没有告诉云笺自己在找什么。而他知他要用孽海花生魂，却压根不知道孽海花背后隐藏的秘密……

他们两人的注意力全被楚致尧抛出到底一半真相吸引，进而忽略了太多东西。

那么，楚致尧昨晚说的那一句一切就快要结束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孽海花开花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虽然大体上猜到他要干什么，但钟离月还是忍不住问道。

云笺僵了下，随后狭促一笑道：“邪帝肆颜，重归于世。”

……

大概连钟离月自己都不记得他是怎么和云笺分开的了。

云笺看着青年尽现茫然的背影有些担心。现在他也明白了，楚致尧的目的不仅只有救活落熙儿，他还要借孽海花之力引出邪帝。那么引出来之后呢，他打算一个人面对吗？

云笺一点一点站了起来，目光逐渐变得渺远了……

盛夏已至，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落英悄无声息地划过空际，给这本就多姿的夏平添了一份绮丽。

楚致尧的目光一直尾随着那片落英，直至它彻底消失不见，他才终于收回目光，低头看向窗台上的孽海花。

这孽海花纤纤细细的茎似乎有点承受不住那花苞的重量，微微弯曲着，像是只要轻轻一折，就会断掉。而那花苞仿佛在极力压制着，随时准备绽开，几片外层的花瓣已经迫不及待的脱离了闭合的群体……

——只差最后一个人了。

楚致尧不禁有些感慨，刚开始做这事的时候还以为过程会多漫长，没想到一晃结束了。离计划实施的时候，离直面肆颜的时候，就这么近了么？他默默问自己道。

如果他有心的话，此刻也应该会感受到战栗与紧张吧。

听着身后的霜绛整理房间整理得热火朝天，楚致尧微微叹了一口气，忽地就有了那么点即将天人永隔的悲凉之意，忍不住开口道：“小丫头……”

闻言，霜绛立刻停住了动作，看向他问：“夫人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就是想说……”楚致尧浅笑了一下，“以后多为自己想想，好好照顾自己。”

霜绛一点也没听出来他这话有什么深意，只当自家夫人在关心自己，脸红着笑道：“谢谢夫人，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大力的推门声给打断了。主仆二人齐齐转身望去，只见钟离月微微喘息着站在那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霜绛还从未见过钟离月这近乎失态的模样，吓得有些哆嗦：“大、大人？”

相比之下，楚致尧就显得淡定多了，随即微笑道：“不是说外出有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钟离月压根不管他在说什么，只一个箭步上前，猛地伸手抓去，目标直取的是孽海花！

楚致尧一惊，地抬手一格，震开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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