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2)
简许生了一场大病。
病中的岁月又变得无限悠长,自初夏至盛夏,日日夜夜的折磨,再后来整个人都愈渐消沉下去,咳血,昏睡,各种方子千遍百遍的折腾。
清醒的时候简许会想,病也有病的好处。昏昏沉沉疲于思索,就算痛也是钝痛。世间万事皆有其因,简许知道自己的心结在哪里。可纵使知道也不过是徒劳,徒劳消瘦徒劳憔悴。偶然回忆的时候简许自己也茫然,回忆茫然而渺远,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有那么一次钟遐来了。那时已经盛夏了,庭中绿荫华盖,枝叶间撒下圆形的金色。午后简许喝了药,才躺下没多久,抬眸便是竹帘缝隙里充盈的日光流影,他自觉昏倦。再定睛时,那人却已然出现在视线里。
满屋子的药香,苦而寒,简许觉得自己也发寒,纵然外面骄阳烈日,浑身上下还是冷。他蜷缩着身体,轻轻扯住纱被,惶然无措,终究还是和那人对上了视线。
彼时钟遐正不远不近站在那里,无声无息地打量着简许,双眸之中似有冷意,有一如往日的复杂。简许贪恋又惧于这样的目光,他拼命挣扎着想支起身体,禁不住,泪水就这么簌簌地流了下来。
钟遐看到屋子里置着画屏,初荷墨云,是夏日里水面清圆的生机。美人病了,可这屋子的颜色并未减少分毫,甚至因着有病人,陈设愈发用心,也把那个人衬得愈发苍白憔悴。
简许比从前消瘦了许多,日日昏沉,从前那双灵动的眼眸也黯淡了下去,却分明平添了流泪的能力。屋外是细密的风声树叶声,屋内是那人一阵一阵,无休无止的咳,钟遐就是再无动于衷也禁不住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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