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友各零落（1/2）

白日里阳光普照，夜间月光也不输白日。不过只有江右玉的屋子可以被月光照到，有了月光流泻，屋里一直很亮，能看清所有东西。她打开窗，晚间凛冽但清新的空气灌进窗子，窗外是疏星错落，一星一点透过无叶的枝桠撞入她的眼帘。

“卫灵姐，到底是谁……是谁害了你？”白骨卫灵除了不住地咯咯咯，并不能做出什么回答。

江右玉下床，赤足蹲在那一堆白骨旁。

夜色迷人，也许是月光太好，也许是……

于榧猛地睁开了眼。

……

秦水涸翻腾了一夜，对于卫将军被害一事耿耿于怀，怎么都过不去。除这以外，他还担心着江右玉的安全。这一夜他没怎么睡好，第二日听到鸡鸣，便迫不及待起身穿衣，收拾妥当。天还没亮，他已早早来到江右玉门前，将耳朵贴在木门上。

屋里听起来很安静，没有一丝声音。

江右玉似乎还没起来，秦水涸不好意思打扰她，又害怕出什么事，便只能就地坐在她门前，准备着一有声音就冲进去。

不过直到他疲惫地靠在门上睡着了，屋里仍是死一样寂静。

天明起来的时候，江齐起来了。他素日起的就早，今日也是因为担心江右玉，看着天稍微明了些就赶快出来看看。

没想到在江右玉门前，看到一条死狗似的秦水涸。

他伸手将他推醒。秦水涸迷迷瞪瞪，只觉得有人推他，下意识觉得不好，他刚起身便撞开江右玉的房门，连带拽着一脸疑惑的江齐闯了进去。

秦水涸首先便看见那一团绿色的绳子扔在地上！白骨卫灵却不见了踪影！他连忙看向床边——

白骨卫灵抱着长长一条枕头，躺在江右玉的床上，江右玉在她旁边，刚被突然闯进门来的秦水涸惊醒。

“阿姐！你……你没事啊……”

江右玉瞪圆了眼睛，捂着胸口，尽量温和道，“我没事。”

江齐轻声问，“卫将军怎么在小姐床上？”

“昨晚我实在不忍卫灵姐被绑在我的床边，就把那藤蔓解开了。”

秦水涸看了床上两人一眼，转身去敲隔壁江佑的门。

“于榧！你快出来！”

敲了几下，没人答应。

秦水涸再次隔门骚扰于榧，“你快出来看看怎么解决这事儿？”

半晌，屋里才传出江佑的声音，“他说天还早，让你天亮了再拍门。”

“……”

“他说他知道卫将军松绑的事了。”

秦水涸咬牙，“他怎么自己不出声？终于上天开眼让他哑了么！”

“他说他就想逗逗小公子……你这样对秦水涸不好吧？”

有于榧低低的笑声传出来。

“你傻了吧他说的是你啊江小公子！”秦水涸冲着里面怒吼，这个傻子江佑，连着阁主一起，令他头大。

……

说是再等等，可也没有真让外面的人等太久。只一会儿，江佑和于榧便双双出了屋，所有人聚在江右玉房里，看着白骨卫灵抱着枕头休息。

于榧上前摇摇白骨卫灵，听她骨架之间摩擦，像是要碎掉一样。

不过终究还是没有碎。

“卫将军，起来。”

白骨卫灵缓缓在床上坐起身，下颌骨“咯咯咯”响个不住。

“江佑，你来一下。”

江佑正全神贯注研究白骨卫灵看起来坚硬无比的牙，忽然听到于榧叫了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

他老老实实走上前，于榧抬手，将他与白骨卫灵隔开，又拾起了地上古树藤蔓，将白骨卫灵重新捆好，才重新让江佑坐在她面前。

他也不说话，江佑不知坐在她面前要做什么，于是百无聊赖近距离研究起人的骨架，直到看见那两个黑漆漆的眼窝……

“疼……”江佑忽觉那种熟悉的痛感又来了，只是这次更甚。短短时间里，冷汗浸透了他的里衣。几人死盯着江佑，见那一件月白袍上被冷汗洇出奇怪的形状，不觉摒住了气。

江右玉一步迈过去上前扶他，江佑已无力支撑，再一次晕了过去。

秦水涸问，“江佑这种情况竟然是与卫将军有关吗？”

于榧很难得没有呛回去，他伸手接过江佑，几人听得哗啦一声响，白骨卫灵的白骨……就那么散作一堆。

“没事，她的魂魄现在大约在江佑身体里。”

“怎么回事？”

“招远有个名器，你们人界大概不知道，名字叫‘离情’。”

几人的确不懂这些，也就不再有人插话。

于榧继续道，“所谓‘离情’，便是让人离情之物，说是从前有一万方名士，许久不得飞升 ，一直不知其法。后来他才弄明白，是他欲情太深，阻了他的飞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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