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他话说到这份上,即使直觉知道这倆人之间矛盾不小,徐萝秋也还是信了他——
自己儿子有多倔她是知道的,除了信,也没其他法子了。
给刘和童擦了泪,“知道问题在哪里就好,”她轻拍哄道:“等人醒了,好好谈一谈,能一起过咱肯定要好好过。”话留了一半没说出来。
17.
那头母子倆低语,这头高阳默默看着天花板,思绪慢慢从水中爬了回来,仿佛全身都还是湿漉漉的,鼻尖也若有似无萦绕着水汽。
这些虚无的感觉一层层叠加上来,越来越重,越来越真,他仿佛真成了个沉甸甸的水鬼,摊在这床上,于被褥间一滴滴被**,无声无息,无人在意。
等被人发现,他或许已经是床单上一个半湿不干的印子了。
要是干得不均匀,可能连人形都模糊了。
他沉浸在想象中,直到这种无声的消失被徐萝秋的唤声打断。
“小阳你醒了!”
她不知什么时候拉开了帘子,看到高阳睁了眼喜形于色,丝巾往脖间一系,往这边床走来,先是给理了理根本不乱不翘的被角,然后问:“渴不渴,阿姨给你兑杯葡萄糖。”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没怎么变,还是一样的温柔,一样的漂亮。
刘和童跟她很像,母子倆有着一样的桃花眼。
只不过刘和童瞧人眼睛里总带着股傲气。一如现在,半张脸掩在帘子后,投过来的视线不冷不热,算不得友好。
尽管泪光还没散,尽管眼底都是红。一面对高阳,他就又是那个骄傲的刘和童了。
他看高阳,这边高阳偏着头也看他。
倆倆无话。最后还是这边先妥协打破了僵局。高阳扯着嗓子打了声招呼:“你没死啊。”
声音嘶哑不堪。
按了铃,正背对着病床在桌子那边倒葡萄糖的徐萝秋动作一顿,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动作自然地放下糖袋,提起温水壶倒水进杯子里。
热气蒸腾,熏烫了大拇指。
“......内脏受压,肺部肯定会有些积水,但你们不用担心,手术很成功,问题不大,”医生看起来年纪不大,表情却很严肃,看了看高阳胸侧埋着的管子,在管子四周按了按,问,
“痛吗。”
痛。而且很痛。之前刚醒的时候高阳没发现自己身上插了这么根东西,拇指粗细,就在腰右侧上方,靠肋骨的地方。没发现时也就不知道要痛,现在坐起来就是很痛了,不止伤口痛,身体内部也是痛的。
疼痛,还有极其明显的异物感。他朝医生点了点头:“不大舒服。”
医生抬起头站直了身:“来医院哪个是舒服的。等过几天伤好了就好了。”
这一过就是好几天。
然而这好几天过去了,医生又来查房却还是这个说法:“再过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按了按伤口周围,问:“还痛吗?”
高阳不耐烦:“痛,烦。”
医生工作多年见过不少臭脸,不在意他这态度,直起身来:“烦也没用,跟你说过这管作用大着呢,没它你肺都得泡烂。”又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空空如也的病床,问:“你陪床呢?”
刘和童伤的是手,且伤得不是很严重,双腿自由,经常不在病房里,没半点伤病人士的自觉。倆人医药费又都是刘和童交的,久而久之医生就戏称他是高阳的陪床。
“不知道。”高阳身子往上蹭了一点,因为插了管子,右半边身子都是胀疼的,右手使不上力,只能左手单手去扣病服扣子,单手肯定不灵活,扣半天只扣上了一颗。
医生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来。”说着伸出手来。
高阳抬着下巴,任由人给自己把衣服扣好了。然后靠坐回去,等了一会儿,疑惑地偏过头,问:“你怎么还不走。”
“你是我今天最后一个房,”医生不仅不走,还拉了凳子坐下了,“我下班了,陪你坐一会儿。”
不知道他唱哪一出,皱了眉高阳赶人:“你很烦。”是真的烦,跟身上这管子一样,都是十分膈应人的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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