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发酵（6）（1/2）

因为去医务室耽搁了一些时间，很快的晚修铃声再次响了起来，三三两两的学生在商店抓紧时间买了零食便跑回教室。

单清与盛雪凛并排走在一起。

盛雪凛的睫毛颤了一颤，闷闷的开口：“现在单老师会怎么看我呢？”他不敢问，单老师是不是会讨厌他。

单清的脚步不停，语气貌似轻松，“还能怎么看，用眼睛看啊。”

盛雪凛沉下眼眸，停住脚步，“今天真的是个意外……我妈最近住院了，我的心情就变得不太好。”

“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抽烟吗？”单清跟着停下来与他对视。

“啊……嗯。”盛雪凛的神情显露了慌乱，喉咙里一时只能发出单音节的词。

“我希望你下次心情不好的时候，能找到新的发泄方式。转移注意力，还有找我沟通都可以，有什么困难就跟老师说。”

单清语气淡淡，如往常一般耐心的说教。

盛雪凛咬住下唇，心里有些触动，促使了他上前一把拥住单清的一边身子。

柔软的脑袋顺势靠在人的肩膀上，声色恳切，就像是溺水的人抱住最后一块浮木，“只要单老师没有讨厌我就好了，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盛雪凛便很快的放开了他，笑容粲然，“老师我下次绝对不会再犯！”

一个极其短暂的拥抱，让单清猝不及防，他甚至来不及回拥，说不出是该遗憾还是该窃喜。

单清刹那间停止了思考，只是在庆幸对方马上放手。否则如此的近距离之下，会暴露他的心跳，有力而震声。

砰砰砰。

“请进。”

单清回到办公室之后平静下来，他灌了一大杯凉白开，内心的悸动在暧昧的灌溉下生长。

敲门走进来的是瑟缩着脖子的元嘉艺，她环顾了一眼办公室，终于找到单清的位置。

“单老师……”元嘉艺抱着一沓作业本，最上面贴着一张没有交作业的彩色便利贴。

单清简单看过一眼名单，露出平和的微笑，“辛苦你了。”

元嘉艺放下作业之后并不说话也没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死死埋着脑袋。

单清察觉到她的异常，轻拍元嘉艺的肩膀，柔声询问：“出什么事了吗？”

元嘉艺的身子抖了一抖，仍旧不肯抬头。

单清这时候看到办公室里还有两个陌生的女学生无所事事地站在旁边一处，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单清说：“那边两个同学，你们有什么事吗？现在其他老师都不在，明天再来吧。”

元嘉艺听到他的话语之后紧紧的攥住了手，单清看了一眼她攥紧的拳头。

其中一个女学生横眉竖眼道：“老师，这个女生不也是没什么事吗？凭什么她可以待着。”

单清不疾不徐地回道：“因为我有事问她，你们两个来办公室找哪个老师呢？”

“嘁，走就走。”

“就是，有的人又不能永远躲在办公室里。”女生吐出一句阴阳怪气的话语，不甘心地拉着人走了。

听到这样的话，单清心里猜出了十有八、九。

他回身拉过元嘉艺坐下，“她们走了。元嘉艺同学，没事的，你跟老师说说。”

“单老师……”元嘉艺终于松口，抬头之后脸上满是泪痕，她抽抽噎噎的说不出一句话。

单清仔细察看她的全身上下，手臂有不少被掐的痕迹，脸颊处也有些红肿。他的语气变得严厉：“这是怎么回事？”

元嘉艺听到单清关切的言语，只觉得更加委屈，哭得更加厉害，微胖的脸颊哭得一抽一抽。

办公室的同事基本巡班的巡班，有的已经下班走人，只剩师生两人，元嘉艺的泣音清晰的落在安静的空间里。

单清不停地安抚她，“有什么就跟老师说，我们一起解决。不要害怕。”

等到元嘉艺停止了哭泣，她双眼通红地开口：“单老师，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是因为我胖吗？”

单清神情凝重，轻轻安慰她：“胖也好，瘦也好，都不能算作一种错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没有人会是完美无缺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跟老师说说好吗？”

“嗯……我和二十三班的班长是邻居，我们本来就认识。最近因为学习的事情，和他在学校接触的比较多，有个喜欢他的女生就看我很不顺眼。”

元嘉艺小声地说起事件的经过，吸了吸鼻子。

“一开始也就是警告我，然后她们去问那个班长对我有什么想法，听说了没有想法的答案之后，我以为她们会放过我。”

“……没有想到，那些女生带上别人一起来找我麻烦，说我是觊觎天鹅肉的癞蛤蟆，要给我一个教训。”

说到这里，元嘉艺的眼泪又流下来，“她们，一直警告我，不准告诉家长和老师，不然就会变本加厉。我……我今天实在受不了了，她们把我推到男厕所里取乐，这节晚修趁着交作业我就跑来了这里。”

元嘉艺心中升起一阵害怕，一直揉搓着双眼，“然后她们也跟着我过来了，吓得我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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