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2）
（十三）
“这还要考虑！”
“为什么不能考虑？”
“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立刻在一起？”
“因为有待考察。”
“……敖丙，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是怎样的？”
“……你、你以前对小爷我很百依百顺的！你这几十年里都是跟谁学的？”
“不能总让我吃瘪，你也吃一次不行吗？我还能跟谁学，我还不是都跟你学的！”
“——你信不信小爷我来强的！？”
“哪吒——你要干什么——”
小敖丙受到了惊吓，动作灵活地跳上了桌面的一侧，而哪吒则双手撑在桌面的另一面，另外两双手张牙舞爪地在空中挥舞，隔着一套简陋的茶具与敖丙遥遥相望。
“……”哪吒看着敖丙那副仿佛遭受了流氓调戏的良家妇女样，一时无语，想着自己还没把人，哦不，把龙追到手，原本的气势一下子仿佛火遇到了水，被浇灭了，龇牙咧嘴道，“……信不信小爷我把另外两个头叫出来烦死你！”
敖丙放下了防备的姿势，忽然在这种极为幼稚又无趣的“吵架”中感受到了一点乐趣，甚至为自己添了一层理直气壮，明知故问道：“你叫出来他俩也只会给你喊‘加油’。”
哪吒：“……”这话曾经好像是他自己说的。
哪吒徒有六臂，但三头中的两头却中看不中用，放出来也宛如两个大傻子，他甚至怀疑这两脑袋是不是中空的。
于是年轻的武神收回了自己身后的两双手，宣告投降，对自己又恼又怒，双手环胸站在那儿，把话题一转：“……先不说这个，你就不能变成以前的样子？你不是灵力恢复了么？”
没想到哪吒那么快就放弃了，敖丙有些意外，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说道：“灵力确实恢复了，但是灵珠……”他欲言又止，可想来觉得自己面对哪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变成这个样子为了让灵力消耗少一些……恢复原来的样子，能维持的时间不会很长……”
“好。”哪吒打断了敖丙的话，继续道，“这几天我发现了一件事。”
敖丙试探性地挪到了哪吒的面前：“什么？”
哪吒见敖丙小心翼翼凑了过来，在说正事时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摊开了手心，自手心浮现起了一朵火莲。敖丙仔细看去，发现那簇火莲中有一缕魔气自里疯狂挣扎，似是想挣脱这三昧真火的桎梏，但又碍于自己只有细小一缕，便很快就放弃了。
“这是与从你心口和命珠里抽出来的魔气来自同一处，源于烛阴。”哪吒收回了火莲，神情慎重又严肃，“由于我天生便是魔丸转世，所以上古凶兽的魔气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更何况这一小缕。我试着把它引入了我的心口，然后探查了那对‘龙角’，在很远的东面有东西在与它相互呼应。”
“烛阴之事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我送回天庭的应该只是他的一个**。不过天庭一直没有传讯于我，这个**应该不那么容易被破。”
敖丙坐在桌沿，他的化形术还没有那么稳定，一截长长的龙尾从衣摆中露出，他也没抬在意，只是仰起头看着哪吒，道：“那对龙角呢？能给我看看么？”
哪吒取出了乾坤袋，将其中那对龙角取出，交到了敖丙的手里。敖丙接过了龙角，举起来前后瞧了瞧，确定里头残留的魔气已除，这对龙角已经是一双死物，便打了注入了一缕细小的灵力进去。
那对龙角根本承受不住那极细微的灵力，几乎是一瞬间便溃散于无形，敖丙见状，神色凝重了几分：“确实是**，但……”
“在你没有彻底恢复之前，乾坤圈最好别取下来。”哪吒微垂眼睑，细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眸，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敖丙的头，手指轻抚过他原本长有龙角、如今只有光滑额头的地方，难得语气夹杂着万般柔情，“……很疼吧。”
敖丙没有抬头，任由哪吒的手抚摸过他的头顶，可在听到他的话后微微一愣。虽然太乙真人已经将大致情形告诉了哪吒，哪吒也在当时就发现他的龙角不见了，罪魁祸首只可能是烛阴，但是敖丙始终觉得，像哪吒那种神经大条的人，问过一次之后，便不会再问第二次了。所以当他当着敖丙的面再次提起时，敖丙没由来胸腔里泛酸。
他也没回答哪吒的话，只是抬起一只小手，虚虚抓住了对方的一根手指，闷声道：“已经不疼了。”
除了逆鳞，龙角便是龙族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了。龙角脆弱却又极其坚硬，若是被砍去，那般痛楚，比起那剜肉剔骨、锥心刺骨那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了。而且龙族一旦被砍去双角，那与死也没什么区别了。敖丙之所以能活下来，单纯是靠了他体内的灵珠之力。他一直努力不去想起当时的情景，可这般痛苦却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挥之而去的。
见敖丙不抬头，肩膀却微微颤抖，哪吒坐到了长椅上，弯曲了自己的背脊，自上而下看着敖丙。他的手指挑起了敖丙鬓边一缕浅蓝色的长发，用指腹轻轻捻了捻后，却看到里头夹杂着几根褪去蓝色的银丝。他克制住立刻要掘地三尺把烛阴杀了祭天的冲动，压下了腹中那股暴戾之气，极为有耐心地问：“除了你与天帝约定了百年内斩万妖之外，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瞒着我？”
敖丙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哪吒，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异常认真看着自己的眼睛，知晓自己就算不说，对方也猜到了七七八八，可他眼见已经瞒不下去，眼神往旁边飘了飘，底气不足却还是口是心非心虚道：“……没有。”
“你身上的灵珠之力已经没法补回来了你不知道吗？！”哪吒的耐心终于彻底耗完，他十分烦躁地站了起来，可又不能把敖丙怎么样，只好一脚踹烂了那张长椅出气，“烛阴从东海跑了之后，首先就是要算计你们龙族。天帝那老头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烛阴是上古凶兽？他就等着让你去送死，最后好顺理成章名正言顺收回灵珠！你还真眼巴巴地去送死了！……不如小爷我现在就去烧了他的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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