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疑案(1/2)
【第十一章 疑案】
秦伯的脉象无碍,白飒收回了手等着他说所谓的“怪事”。
老人抚平衣袖,站起身颤颤巍巍地往屋外走,白飒和尹肆就跟着他出了这间小屋子,往堂外的停尸间走去,老人一边走一边说道,“前几日晚间有人上吊,白天被人发现已经死了,都没当个回事儿,仵作看过了,也说确是吊死的,并无他伤,验尸官上报官府,走访不足半日尸体就让人领走了。”
秦伯伸手推开门,那间大屋子里扑面而来一股尸体的恶臭味,兴是刚才秦伯的屋子里点了香不明显,可这间里没点,味道有些大的让人无法忍受了。
“是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老人说话太过缓慢,白飒倒是耐心听着,尹肆这个急脾气有些忍不住了,从他身后探过身来问道。
“这个人倒是不奇怪啊——”秦伯领着两人走到屋子的尽头,“可奇怪的是自打那天之后,每天早上都会发现有人吊死……”
“每天?”白飒的眉角抽了抽,惯有的笑容收了回去。
“可不嘛,据说啊——还是死在之前那个、那个上吊的人的同一个地方啊……”秦伯站定在一处木板床架旁边,那上面横着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这都是第四个人了。”
“连续四天在同一个地方,每天都有一个人上吊而死?”尹肆确认道,“确实是有些奇怪,官府没查吗?”
“官府未查。”
“为何?”白飒奇道。
“因这四人都是康家家仆,康家啊,在这历阳可是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
“大户人家就可不查吗?大户人家闹了人命官司就可暗自压下来了?”尹肆皱着眉头怒道。
“这事情不如阿肆小公子你想的这般轻松啊,”秦伯一脸无奈道,掀开了床架上尸体蒙着的白布,尸体露出了个头脸,“你们外乡人不知道,这康家发家是靠江上的走货生意,家主后开客栈设义庄,连驿站都有康家的一份钱,官府没钱的时候就去找他们家,在这历阳可以不怕官府,但必是都要怕康家的啊——”
“难不成还是用钱买通了官府……?”
尹肆更是怒上加怒,白飒瞥了他一眼,未多言,继续安静地听着,视线转向眼下,仔细看着尸体暴露在眼前能看得到的细节。
“也不是如此。康家对外人尖嘴薄舌,听说对家里的家仆也不怎么样,我听来领那第一个死人尸体的人说,他们这些家仆动不动就会被打,茶水凉了、烫了,饭食淡了、咸了都可以是个由头,骂了打了的都是常有的事儿,所以他们以为这是想不开,就去吊死当个解脱啊……这一方不便查,一方又确可能自己想死,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秦伯又为何想要在下来插手此事?”白飒抬起眼睛问道。
“老朽虽不曾学过仵作的活计,但看了尸体这么些年,总能看出些许不一样的地方——”老人颤颤巍巍地低眼看了看尸体,“都是苦人家的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老朽、老朽这——”
白飒看着秦伯的眼睛,又转而看向尸体,然后抬手向秦伯道,“可否有护手之物?”
秦伯点了点头,答应着取下腰间别着的一副麻布的白色分指护手,这是他们搬动尸体时戴在手上防尸气的。
白飒翻开裹在一起的两只护手套在手上,提手直接伸向尸体的颈项处按了按,又转着圈儿地摸了摸,翻起尸体,看了看颈后的锁痕,问道,“尸体运到这义庄之时是否存留着勒死他的绳索?”
“没有,相关证物已被官府收押。”
白飒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放平尸体,收回手取下护手道,“仵作验尸只陈述尸体情形,记录及呈报的是验尸官,这之中转述记录必有疏漏,故这吊死,多是以自己上吊而死作为结论了。”
用遮尸布盖住尸体,白飒又道,“但就这具尸体而言,他锁痕长约一尺半,交于颈后……”
“他颈后的锁痕是连在一起的,那就并非是自己上吊而死啊!”尹肆道,“仵作验尸时没有说过吗?”
“阿肆小公子有所不知,这几个人都是颈上缠着藤条吊在树杈上吊死的,所以官府的说法是他们自己缠上藤条,然后爬上树跳下来,如此自缢——”
“颈骨尽碎——”白飒道。
“尽碎?”尹肆问道,“确实尽碎?!”
“确实尽碎,所以确有异常。”白飒点头。
如果人上吊自缢而死,脖颈吊在绳子上,死前因窒息挣扎和体重原因,后颈颈椎会折断也不是奇事,但这断的都碎了,那就不一样了。
“没有指痕,说明这人确是被藤条勒死,但如果是这样——”尹肆抬起手比划着,两手伸开装作拿着藤条在自己脖子上缠了一圈,向两边一拉,“是被人如此勒死的话……常人有这般力气?”
尹肆说完,下意识拉了拉领口,遮住脖子。
“若非修武且武力强劲之人,便是厉鬼邪祟。”白飒转而向秦伯问道,“他们死于何处?”
“南城苏家木器旁的那颗树上吊死的。”
知道了方向,两人想去探查一番,便与秦伯告辞。
四人中已有三人尸体被领走处置停当,只剩这一具暂时安放在义庄的,却已无魂魄存留,就算想用修道之术开阵引魂问个明白也找不到宿主,若用神入投情之术,又太消耗元气,倘遇尹氏来人便不好应付,看来只好从证查起,用最笨的法子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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