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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刨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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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刨蛇】

待一切归于平静,白飒放了手,尹肆埋着的头才从他怀里探出来,看了看远处的情景,然后一步一缓地往那边走过去。

那大雕鸮见巨蛇已一动不动,便低头啄开钩蛇的腔,掏出了蛇心,叼着走到小雕鸮的旁边,低头把蛇心往小雕鸮的喙边拱了拱,喉中似乎还发出了低低的咕噜噜的声音,像是在对那小雕鸮说着什么,只是人类听不懂。

尹肆壮着胆子走过去,白飒跟在他的后面。

也许是雕鸮的体格过于庞大,它甚至不把尹肆他们放在眼里,所以在他们走近的时候,它连看都不看一眼。

因为小雕鸮伤处羽毛覆盖,并看不出它伤的有多重,不过钩蛇剧毒,这小雕鸮定是被蛇牙的毒液侵了,这么说来,它可能也命不久矣。

蛇心可当做药材,至于钩蛇的心脏有何种药效——对小雕鸮的伤势是否有作用,白飒并不知道,但他能肯定大雕鸮是想把那颗蛇心喂给小雕鸮吃的。

两人走过去,帮着大雕鸮撬开小雕鸮的喙,然后把大雕鸮撕碎的蛇心一块儿一块儿用树枝夹着塞进小雕鸮的嘴里。

但他们看不到它有吞咽的动作。

尹肆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小雕鸮本无此劫,是他把它招来的。

白飒似是看出尹肆的难受,抬手在他背后顺了顺。

尹肆伸手,在小雕鸮的喙上蹭了蹭,他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告慰这条恐已回天乏术的生命。记得父亲曾说,万物皆有情,万物皆为尊,万物皆可逍遥,这雕鸮却为他而来,殊死一搏,落得如此下场。

白雕鸮本就少见,应是一种奇异的病症,才导致它通体雪白,这并不常见……尹肆似是猛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大雕鸮,又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似已断了气的小雕鸮——他记得小时候,家里曾有一只通体雪白的……

倏然泪下。

仿佛记忆中有道洪流席卷而过,那只与他家猎犬差不多大的小雕鸮,是他和父亲在林中捡到的,像是破壳时从树上掉了下来,未被雌鸟发觉,就那么蜷缩在地上等死。

他养了它一段时间,它慢慢越长越大,待它翅膀上的伤治好了,尹肆就用鸡毛在胳膊上贴了副假翅膀,忽扇着在矮坡上教它飞行。

父亲还曾教他吹叶笛模仿雕鸮的叫声,以训练它听自己的指令。

后来山里着了火,他逃出来后,就再未见过那只雪白的雕鸮——

尹肆抚着白雕鸮的喙跪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像是在问着“是你吗?”

可怎么会有回答。

尹肆渐渐哭得有些不能自控,他跪在地上整个身子靠进小雕鸮的羽毛里,最开始他只是呜咽着隐忍着,白飒不知怎么劝慰,只好蹲在旁边摸了摸他的头,大雕鸮也似乎对他们毫无敌意,低下头来轻轻用喙拱了拱尹肆,像是在安慰。

后来尹肆的哭声渐渐变大,可能脱离了婴儿期,他就再也没这么撕心裂肺的哭过了,得知父母葬身火海那时也不曾这么哭过,只是呆滞着逆来顺受,那之后他也没有什么比父母双亡更加悲惨的经历了,所以无论压力怎么大,心中有何种委屈,他都不曾这么嚎啕大哭过,这次,恐怕是一种长期以来情绪压抑的宣泄,毕竟他从小寄人篱下,知道哭并不能解决问题,而现在,用来悼念“无言的老友”的方法,也就这一种了。

尹肆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累了,就靠在小雕鸮的羽毛里发呆,他也曾经尝试着找些“要是当时没有如何”的理由责备自己,可想着想着,脑袋里就一片空白了,他直直地盯着栖在一旁的大雕鸮,它也仿佛在等着尹肆恢复平静,安静得一动未动。

白飒开始只是默默地陪着尹肆坐在地上,后来他开始翻开小雕鸮伤处的羽毛查看它的伤口,他不知钩蛇的毒性如何,不敢用手碰那些从伤口流出的污血,只是像在研究什么,看看这,看看那。

大雕鸮歪着脑袋看了会儿白飒,也未做出什么攻击性的姿态,后来见白飒起身跳进钩蛇尸体砸出的巨坑里,它才有些担心似地站立起来,探过头去看了看他,见他并没什么危险,又收回了视线,它从小雕鸮的尾端摘下三根尾羽,用喙叼着塞入了尹肆的怀中,尹肆抱着三根长若佩剑的羽毛愣了愣,看向大雕鸮。

大雕鸮低鸣了一声,便拍起了翅膀,似是要准备离开了。

尹肆迟钝地想了想,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到一旁已经断了一半的古树旁伸开手,抱住了树干。

大雕鸮振翅飞起,飓风随之而起,它腾空起来之后,双爪抓住小雕鸮的尸体,准备带着它一起离开。

这几天也许对于尹肆来说已经经历过太多次永别,但小雕鸮,可能真的是永别了。

一阵飓风刮过,白飒从坑中蛇头边探出身来,他见半天没有尹肆的动静,于是跳上了坑缘,四处寻了寻尹肆的影子。

他还蹲在大树边,抱着树干傻愣愣地不知在想什么,白飒走过去,把他拉了起来:“已经飞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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