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李莘办公室内，何馨和田菲雅面向李莘低着头站着。李莘穿着衬衫西裤，长发挽起，支着额角看着两人，许久，才说道：“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你们说出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要你们保证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可以不向上汇报追究此事。”

李莘盯着田菲雅：“你先说。”

田菲雅闷声不语，无声地拖延着时间。

“好，你不说，那我来问，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李莘扶了扶黑框眼镜，严肃道：“李俊扬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

田菲雅张嘴想辩解什么，却被李莘截道：“摇头或者点头就行。”

过了几秒钟，田菲雅轻微摇了摇头。

“我看了同学传出来的视频，你觉得用‘贱’这个字来辱骂同性，而且是自己的同学，对吗？是当代文明的大学生应该做的吗？田菲雅，你一直在我印象中是个大家闺秀一样的淑女，可是你那几句话让我觉得你很陌生！”

田菲雅抖动着睫毛，咬着嘴唇，不语。

“‘勾搭’？‘白莲花’？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李莘抱臂，偏着头冷冷问道。

田菲雅像个雕像一样僵了会，才缓缓摇头。

“没有证据，或者说这只是你的臆测，那么你刚才在大庭广众下的所做所为就叫‘污蔑’或者‘侮辱’，何馨有权利追究你的法律责任。”李莘是Z大法律系的研究生，她的世界观就是公平公正，绝不包庇任何人，她看向何馨：“何馨，你打算怎么做？”

何馨很平静很倦怠地看了田菲雅一眼，她实在不想和这个女孩再有任何交集，于是她轻轻摇了摇头。李莘很了解何馨，她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她在心里慨叹何馨的容人之量，也不再提诉诸法律的事了。

“可是老师，我确实是因为何馨才要搬离寝室。”田菲雅还是不甘心地道。

“你曾经对何馨进行过言语侮辱，而且还进行言语威胁。‘我们没完’这类话有理由认为你并不想在接下来的学习生活中与何馨和平共处。在这样的情形下，调整寝室很正常。”李莘眯了眯眼睛：“我说的这些可有不对的地方？”

“我并没有侮辱她。”田菲雅冷哼一声：“老师刚才你不是说凡事要讲证据吗？”

李莘不慌不忙打开手机，放出在乌镇时候田菲雅的一段录音，正是当时田菲雅言语攻击何馨的那些话。田菲雅脸色发白，身体变僵，终于彻底一言不发。

这个录音是苏晓早上专门来到李莘办公室交给她的，很礼貌地说她只是看不得有同学这样被欺负，希望李莘能参考录音内容与田菲雅谈谈。

“现在，诚恳地向何馨道个歉，还有，你今天所说的话已经对何馨造成名誉损害，晚上你在全院的微信群、QQ群里编辑一段话，公开向何馨道歉。”

田菲雅憋红着脸，咬着牙停了会，方才一点点转身面对何馨鞠了一躬：“对不起。”

何馨懒得看她，只是轻声道：“没关系。”

“好，田菲雅，回去以后把你在宿舍砸的那些东西收拾干净，把新宿舍整理一下，你可以回了。何馨你留一下。”

田菲雅离开办公室后，李莘站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方才走到何馨身边拿起她的胳膊看。何馨白嫩的胳膊上赫然有一圈指甲掐过的红痕。

“哼，天天以大城市来的自居，结果就是这种素质。”李莘不忿地道：“疼吗？”

“现在不疼了。”何馨低声说道。

“如果你需要向田菲雅追加伤害赔偿和精神损失费的话，我可以出面——”

“不用了老师。”何馨勉强笑了下，过了会儿才极轻声地说了句：“李俊扬——他的确向我告白了，但是我之前真的没和他说过几句话。田菲雅一直喜欢他我知道，所以她肯定是因为生气伤心才这样失控，我……不想再追究了。”

“是不是你爸爸妈妈告诉你‘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有时候一味忍让不一定就会感化别人。”李莘叹了口气：“我了解你，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以为这样忍让一下田菲雅就能减轻一点心里的愧疚感。”

何馨默然不语，她的确是这样想的。最近她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已经很烦了，她只希望这一切赶快结束。

“是谁规定被一个人喜欢的话，就不可以喜欢别人？”李莘无语道：“田菲雅的思维我真搞不懂。”

何馨道：“其实……我并不喜欢李俊扬，我也已经明确拒绝他了。”

“哦。”李莘点点头：“何馨，有件事，我不是作为一名辅导员和你说，而是站在一位姐姐的角度和你聊聊。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优秀招人喜欢的小妹妹，有些话我想让你知道。”

“莘姐，你说吧。”

“今天苏晓来我办公室了，刚才那段录音就是她给我的。”李莘斟酌了下用词：“我看得出来，她很……关心你。”

“但是何馨，我不管你和苏晓是怎么相识的，又是怎么变得这样熟悉的，你得知道，苏晓没有你看到的那样简单。”李莘继续道：“作为一名老师，有些事我了解得比你多得多。苏晓的性取向是女生，而且在大一大二期间，她和四个女生谈过恋爱。那四个女生里，有两个为她闹过自杀。”

何馨整个人懵住了，李莘姐的话在她耳朵里回响，可是她脑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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