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无聊啊——”小雪瘫在书桌前，抱着本书生无可恋地呼唤着。马上要到考试周了，学校里的学习氛围一下子浓郁又紧张起来。

何馨最近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她的雅思考试刚好安排在学校考试周的前一天。所以她不仅要准备雅思，还得复习各科内容。

雅思考试当天何馨起了大早，她今天有两个任务：上午考试，下午去公安出入境管理处办护照——暑假她要和妈妈去国外。

等到何馨坐在公交上拿出手机看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居然只剩下20%的电量了。这几天她脑子里充斥着海量的单词，快节奏的生活让她无暇分心其他，于是昨晚直接在极度疲倦中倒头就睡，忘记给手机充电。

何馨担心小雪她们联系不上她着急，就给小雪发短信说了手机没电，汇报了今天一天的行程。

早上的天阴沉沉的，闷湿的空气黏连在皮肤上，何馨忽然记得昨天看天气预报今天下大雨，她翻了翻包，无语地发现她又忘记拿伞。

诸事不利呀，何馨祈祷雅思考试的人品能好点。

考场上，何馨答得很快，本来要检查一遍的，可是不知怎么她懒得再费心看一遍，就这么发呆托腮等待考试结束。噼里啪啦，豆大的雨点敲打着窗子，清凉夹杂着泥土青草味道的空气飘进教室，在涌进来的凉意里，何馨鬼使神差想起了苏晓身上的柑橘味道。

“很好闻呢，也不知道用的什么香水……”何馨在心底默默说。

考试结束，何馨提交卷子后走出考场。站在教学楼的走廊前，她看着倾倒一样的大雨，又举目眺望了下这个陌生的学校，除了四散的考生和偶尔几个经过的学生，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白茫茫的雨幕。如果要买伞，她得横穿偌大的花园去学校门口，那她肯定淋成落汤鸡了。何馨看看时间，还不晚，这么大的雨估计下不了多久，她打定主意往教学楼里走，找间教室坐着等雨变小。

空荡荡的教室很多，何馨走进一间教室，挑选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她拿出手机，发现只剩下1%的电量了。以及，在20分钟前，她收到“无脸男”的短信：今天忙什么？

何馨正要回复，手机却黑屏关机了。

她对“无脸男”的短信从来都是及时回复，这已经成为她和“无脸男”之间的默契。看见手机关机，何馨心头一跳，有种不安歉疚的感觉。她安慰自己一时半会不回复也没什么的。

雨声嘈杂如乱弹的琵琶。何馨拿出一本昨天刚从图书馆借的英文诗集，打发时间地读起来。直到外面的喧哗渐渐停歇，何馨才从诗意的情绪里抽出来。她估摸如果把包顶头上，蒙蒙小雨不会淋湿她。

再一看表，已经快两点了。何馨连忙举着背包一路小跑来到学校门口，买了把伞和面包热饮，拦了辆出租去出入境管理局。

苏晓和几个同学从图书馆出来，大家都准备去学校对面吃饭。其他几个人看见苏晓出神地盯着手机，奇怪道：“怎么了？”

苏晓勉强笑了下，道：“没什么胃口，你们去吧。”

她又返身来到图书馆顶层的咖啡厅，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的一帘烟雨，轻轻蹙眉。

“咔嚓——”手机拍照的声音传来，苏晓寻声偏过脸瞧，见两个女生正慌忙地收起手机。看见她望过来，两人不好意思地对苏晓笑了下。苏晓习惯了这种偷拍，她轻轻点了点头回应。

“她好漂亮！她真的好漂亮啊！”两个女生看见苏晓朝她们点头，走出咖啡厅的时候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已经压低声音的赞美还是飘了过来。

苏晓此刻的心思完全在那一遍遍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有点焦躁地再次拨通那个熟记在心的号码，得到回应还是同之前一样。

何馨已经在出入境局等了快两个小时，前面还有三个号就等到她了，外面的雨又声势浩大起来。南方一旦下雨就是这样无休无止，好像老天要和你来一场耐心比拼，非要用连绵的雨磨你的性子。

等何馨办理完毕，已经五点半了，沉甸甸的乌云遮住阳光，外面的世界好像冬日里的六点钟。出入境局在新区，车少人少，许是下雨的原因，何馨等了半天也不见一辆出租。她依稀记得来的时候一两公里外有公交站台，便往那个方向走去。

雨天很冷，何馨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连衣裙，凉风冷雨扑面而来，冻得她紧紧抱住双臂，光洁的小腿上沾了不少泥点沙子。

何馨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此时又冷又饿。她有点低血糖，一饿便头晕，而且情绪低落，走着走着就得停下歇一会。当她第三次停在路边深呼吸的时候，一辆汽车正巧停在她身边。

一个小时前，苏晓仍旧没有联系到何馨。她给围棋社相熟的一帮人挨个打电话询问何馨踪迹，却毫无所获。苏晓的脑海里忍不住掠过无数惊悚片段，根本在图书馆坐不住。她也尝试联系小雪，对方却一直不接电话。

许安安看见难受得快疯了的苏晓，咋舌：“你真的太喜欢何馨了。”

苏晓头疼地摁着太阳穴：“她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回复我。”

“可能手机没电了吧……你别自己吓自己，俗话说关心则乱……”许安安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也许……她是讨厌我了？她不许寝室的人接我电话？”

“额……你也太患得患失了吧？这还像从前的你吗？”许安安无语地说：“何馨是那样的人吗？而且她干嘛讨厌你？”

“我不知道……”苏晓咬了下嘴唇，平日里慵懒肆意的模样此刻竟然有点凄冷的味道：“我害怕她忽然讨厌我、不理我……”

“由爱生怖。”许安安摇头道：“我一开始就提醒过你，不要陷得太深。如果她不能接受同性之间的爱，你能那么轻易抽身吗？”。

忽然，苏晓手机开始震动，她看见是小雪回过来电话，立刻跑到自习室外接通：“小雪！”

“学姐，不好意思啊，我这两天太累了，把手机调静音睡午觉去了，睡起来才看见你电话。”小雪明显还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

“你知不知道何馨去哪了？她手机一直关机，我联系不上她。”苏晓急忙问道。

“哦，她给我发短信说她手机没电了，她早上去考雅思，下午去出入境局办护照去了。”小雪回道：“学姐你别担心了。”

苏晓此刻才轻吁口气，声音也平静许多：“好的，谢谢你，小雪。”

回到自习室，苏晓把书一卷，车钥匙捏在手里，对许安安道：“走了。”

“干嘛去？”许安安呆呆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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