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出了门后贝因头也不回地拉着米迦勒只顾往前走，在人流中东跑西撞小半天后，随着一声低声咒骂，终于停了下来。米迦勒这才明白贝因是想找一个人少一点的地方。

“如果不是什么机密的话，其实人多一点也没事。”米迦勒平和地劝了一下已经有点气喘的贝因。而贝因抬头似乎是想瞪他一眼，可喉咙一动，一句话像是早就准备好一样脱口而出：“你跟地狱七君王什么关系？”

这个问话可以算是不加掩饰了。在一片嘈杂中，贝因的眼神格外认真。但米迦勒不明就里：“你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个？”

“为什么在意你别管。总之你说啊，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吧？”

米迦勒伸手想摸摸贝因的头，但是还没够到就被烦躁的贝因打开了。他无奈地笑了笑：“好，我说就是了。我见过他们，但跟他们都不熟。”

贝因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得到答案，而这个答案又是这么轻描淡写。他困惑地追问道：“不熟是有多不熟？”

“很不熟。天堂和地狱很多年没有打过交道了，你应该知道。”

这个答案再次有点出乎贝因意料，他露出了一种想不通的模样，还想问什么，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再说话。

他莫名的相信米迦勒没有说假话。而米迦勒说的也的确是真的，虽然细究起来很复杂。

以路西法的堕落为划分，天堂的高层分为两个时代。在他堕天之前，高层里大多是当时天使长的亲信，新生的炽天使很难得到有实权的位置。现在的四大天使长，在当时也就是些身份高而地位不太高的的新生天使。

神很早就对他们说过，不必花太多的心思在权谋上。所以当时他们四个就安分地待在各自权力不太高的位置上，也没有想太多——至少，米迦勒是没有想太多。在他们各自工作了一段时间以后，神把他带在了身边，亲自对他进行教诲。

说是教，很多东西其实还是靠他自己。但是因为这个名义上的教，米迦勒在圣殿的时间，比任何天使都要多。所以，就好像在圣殿长大的守护天使布菲容易撞见天使长米迦勒一样，当时的米迦勒，也容易撞见当时的天使长。

时间过了那么久，米迦勒已经记不清当年太多的事。但当时的天使长与神看似平静的对峙，他却记得很清楚。他们会一起讨论天堂的一些事物，但每当起了争执之后，最后总是以神的退让告终。那个时候神总是让米迦勒将天使长送出神殿，所以，长久下来他们有时也会说几句话，米迦勒偶尔也能够见到等在圣殿外面的天使长的亲信们——这就是他说“见过”的缘由。

跟与神说话的时候不一样，跟他说话的时候，天使长温文有礼，从仪态到谈吐没有一丝可以挑剔的地方。是任何崇拜他的天使的心目中的样子。

米迦勒当时还想过，要是天使长对神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天堂的氛围大概就不会这么压抑了。那个时候除了明确是他的属下的天使，其他的或是中立的，或是不太满意他却只能忍着的天使，在天堂都是或多或少受到压制的。

可即使是这样，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在米迦勒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其他三位朋友的时候，乌利尔说，天使长也许是以为自己已经有了能跟神对抗的资格。凭着神对他的忍让，还有他眼中的自己无上的权力。

但天使长的权力再高，他也依旧是天使。在天堂没有谁能够与神比肩。天堂赞同他的天使未必占多数，只是因为反对他的人为了自保大多保持着沉默，所以他的势力显得格外突出。天使长的傲慢，总有一天会造成他的失败。

同样是乌利尔，这么说道。

后来拉菲尔和加百列曾在闲聊时对他说起过这些事。当时米迦勒总是在圣殿也许感受不是很深，但是他们这种“中层人员”，真的是每天都沐浴在对天使长的赞美之下。只要你表露出了对他的哪怕一点点的质疑，都有可能被大家有意无意地孤立。他们都曾经看过不少那些相互看不顺眼的人攻击对方曾经在什么什么地方对天使长不恭敬，试图以此让周围的人孤立他们讨厌的那个人。

这不叫崇拜，这叫做个人崇拜的高度膨胀。——拉菲尔这么调侃。

现在天堂的天使可能难以相信天堂曾经有那样的状况，但这样荒唐的事，当时是确实存在着。

而事实也证明乌利尔的话是对的。叛变的大天使长最终失败，带领着天堂三分之一的天使，堕入了地狱。

很难说清楚这一战天堂到底赢了没有。一个能够从天堂带走三分之一天使的大天使长，如果时间再久一点，也许他真的会有与神抗衡的实力——这个传言传过一段时间，最后却很快消散了下去。

米迦勒，拉菲尔，乌列尔，加百列他们四个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掌握实权的。

那一战确实是天堂的耻辱，但它终究会过去。虽然包括米迦勒在内，当时很多天使都觉得天堂不会再有第二个大天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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