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2）
米迦勒回了他和赫莱尔的房间，进房间的时候赫莱尔正躺在沙发上，眼睛合着。米迦勒以为他在睡觉，下意识就放轻了脚步，然而对方在门开之后，很快睁眼朝他看了过来。
“……我动作太大了？”米迦勒对着他的目光，迟疑道。
“没事。我没有在睡。”赫莱尔对他摇了摇头，慢慢地坐了起来。他黑色的发丝随意地散着，遮住了大半张侧脸，米迦勒透过他头发依稀看见他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又立刻松开。转过脸来问他：“你去找了浩瑞士？”
“嗯，对。”他没有说太多，但赫莱尔却好像有所察觉，接着问道：“他说什么你不喜欢的话了？”
“预言师说话总是不喜欢说透，而我不太喜欢去猜测那些容易给人误导的话。你之前也去找他了，他难道没有讲类似的话？”
“他知道我不会听，所以一般不讲这些。”赫莱尔站了起来，慢步走到窗边推开了它：“预言师的怪癖也是可以治好的，只要你让他吃点苦头。”
随着窗户打开，冷气顿时涌了进来。米迦勒迎着冷气站了一会儿，刚刚有“这里好像又变冷了”的想法，赫莱尔就把窗户再次合上了。
“这片大陆如果再这么冷下去，有些人就该等不住了。”赫莱尔这句话说得很轻，有着莫名的冷意，可他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神情却依旧平和：“如果你要走的话就快点吧。现在的话，路还没有那么难。”
“谢谢提醒。”米迦勒给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回应。按理说赫莱尔口中的离开应该是指离开他和贝因，但很明显他指的不只是这些。
这样的避重就轻显然不能让对方满意，片刻后，赫莱尔的眉尖轻轻挑起，问道：“你不打算走了？为什么？”
他的语气一贯平静，但听似平静和真的平静到底是有差别的。赫莱尔现在这样，对比他平时对米迦勒说话的态度，不可谓没有压迫感——这还是往轻了说，事实上他只单单是站在那里，用一种不认同的目光看着别人，就好像能让人恨不得颤抖着下跪认错一样。
米迦勒只当没有察觉，他走到刚刚赫莱尔躺着的地方坐下，背往后靠着，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淡然地看着赫莱尔反问道：“我不说，你会怎么样？跟我动手？”
这当然是开玩笑。米迦勒又不是没看过赫莱尔对斯沃德生气时是什么样子，现在赫莱尔看上去可怕，但对比起来实在让人感受不到危险。
他这个神态看上去实在不太认真，赫莱尔轻轻“啧”了一声：“这个倒没想过，不过可以试试。”
他说话的尾音近在耳边，手也悄无声息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米迦勒睁大眼——他甚至没有感觉到赫莱尔是怎么到他身边的，就感受到顺着手腕皮肤涌入体内的魔力——就这样被暗算的话简直太荒谬，他的另一只手几乎就要下意识地要去攻击赫莱尔近在咫尺的咽喉，可电光火石间，米迦勒却又硬生生止住了手臂的动作。他已经感知出赫莱尔注入他体内的魔力很少，哪怕他真的用来攻击他，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他的手按在赫莱尔的脖子上，又一点一点地松开，只剩小臂搭在他的肩上。
赫莱尔根本没有躲，他不会没察觉到米迦勒的动作，但他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只专注于自己正在做的事。那一丝魔力在他的身体里一再细细分散开，有恃无恐一般四处查探。对天使这样的与魔族属性完全相反的纯净灵体来说不可谓不是折磨。等他终于收回魔力的时候，米迦勒好一会儿没说话。
这样的探查基本上人人都会，大同小异，奇怪的地方不过在于没人会让属性相反的人来做。如果说地狱有什么生物能够探查天使的身体却不让对方难受，那大概只有来源相同的堕天使。
赫莱尔的头发有几缕垂在他的眼前，他喘出一口气，抬手把它们拨开了，但它们的主人还是维持着原来的距离看着他，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
“我没见过几个天使在魔力侵入体内后还能维持冷静的，你真的很厉害。”赫莱尔低声笑了笑，伸手扶住了米迦勒的背：“别生气，我没想做什么。那个伤了贝因的天使在贝因身上留了些东西，但对他本人没有影响，所以我来你这看看。”
“我身上一直有问题，但从来没有谁能够查出什么。你该跟我说一声的，如果我反应慢一点，你会没命。”米迦勒漠然道。
“我不会。”赫莱尔坦然回他。
“我希望你的实力配得上你的自信。”
“如果这是你表达关切的方式，我接受了。别站起来……你好点了吗？”米迦勒推开他的手做了个想要站起来的样子，被他果断按住了。米迦勒抬起头，也许是真的相处久了多了点默契，他硬是从米迦勒那张没什么变化的脸上瞅出了点不妙的感觉，赶在对方张口前解释道。
“我要出门，走开。”
“你要去哪？”赫莱尔莫名其妙：“你至少该保证自己的安全。天堂在这之前从来没有留意过这块大陆，你不知道这里局势有多复杂，出去万一惹麻烦了怎么办？”
“……”米迦勒觉得头隐隐作痛——他以前没觉得他话这么多：“郊外有一个宴会。我要去看看。”
那个宴会在这里很有名，他们在这里没有待多久，却已经听很多人提到过。说是只要衣着得体而且长得好看就可以参加，在这座城里有点权势的人基本都会来。米迦勒算过时间，就是今天了。
赫莱尔对米迦勒如此随便的行动不置可否，只是提出要一起去——他们两个正好都闲着没事。米迦勒答应了，虽然他觉得如果赫莱尔真心要去的话，哪怕他说“不”，他们最终也是会在那边碰面的。与其那时再惊诧，不如现在就带上他。
两个人的动作都很迅速，虽然是临时下的决定，但等浩瑞士从他的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要出门了。
“两位是要出去约会吗？走好。附近有些地方风景很好……”
“闭嘴。”
赫莱尔平淡的两个字，让预言师保持着微笑闭上了嘴。
果然要给预言师吃点苦头才能让他们好好闭嘴。米迦勒想着。走到门外的时候赫莱尔抬了抬手，给身边的人披了一件斗篷。
米迦勒的脚步停住了。
“穿上吧，就算是天使好像也没办法在这种温度下活得太自如。”赫莱尔解释道。米迦勒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了谢。
他不知道怎么说。刚刚他转头看到赫莱尔侧脸时候，一时间心里居然涌起了莫名奇妙的熟悉感。可等他仔细观察的时候，却再也没有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使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张脸——曾经的天使长，路西法的脸。
这两个人的差别太大，大到米迦勒忍不住质疑自己为什么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他是对赫莱尔的身份有些猜测，但这都不该跟那位堕天使扯上关系。从最浅显的表面来说，赫莱尔五官虽然很协调，看上去也很舒服，但实话说并不是很出色。若说精致漂亮，甚至没办法跟贝因或者是变回年轻人的浩瑞士相比。但路西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