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2）

如果说路西法之前那算试探，米迦勒便是毋庸置疑地来势汹汹，不容推却。而路西法正好对此求之不得，他果断拥抱住送上门来的天使，毫不退让地迎上他。

他自己不好描述亲吻他时的情绪是什么，但米迦勒却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迟疑了一下，这点犹豫顷刻被汹涌而来的情感淹没，面前的堕天使轻而易举地压制了他微不足道的犹豫，他放在路西法肩上的手滑落到背上，一时间两个人头脑里空白又热烈，完全容不下别的什么。这在他们漫长的生命里都是罕见的，但没有一个人讨厌这种经历。

米迦勒最后好不容易和路西法分开时，脑袋几乎成了一个装饰品，没办法进行任何思考。他静坐了好一会儿，路西法也没出声，静静看着米迦勒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低头又吻了他一下，动作和缓得像海浪亲吻岸边细沙。

米迦勒感受着他现在能感受到一切，包括亲吻在内的所有和这个堕天使有关的东西，他忍不住沉浸其中，又觉得奇妙极了。那些他没去细想，不觉得会成真，只略微过脑就立刻自我提醒，保持着警醒不敢去沉溺的想象，都在刚刚的决定下成为了现实。

路西法一直没有打断他，直到他感觉到米迦勒开始亲吻他的脖颈。他的吻细密，沿着颈侧走到耳后，带着一点痒意。路西法直坐着没动，指头却不自觉动作大了些——上面还缠绕着米迦勒头发，扯得米迦勒不得不停了下来。他才刚刚察觉到似的松开。

米迦勒没有继续，他的手指跟路西法的触碰，继而纠缠在一起，人却稍微退开了一点——说是退开，路西法的另一只手还在他背后，他根本退不了多远。只是一个说话的时候可以相互看着对方的距离。

“我耽误了你什么事？”他提问的声音不大。路西法专注地看着他，几乎错过了他的话——本来米迦勒昏睡的那段时间他怎么也该看够了，谁知道他睁开眼睛又是另一种样子。

他这么不加掩饰的注视几乎看得连米迦勒本人都忘了他问了什么。

“没事，不会比用‘净化’需要的时间多。”路西法答得平淡，口气与他本人的眼神一点都不像。

米迦勒一时间哑口无言，原先准备好的话继续不下去，也没想起什么可以接下的话。

“就这一点距离，你有时间施下一个‘净化’，反而没有时间通知我？”

米迦勒嘴巴闭得很紧，手还被路西法握着不能躲避，实在进退两难——以公正无私出名的天使长难得有这种表现，但他理亏。“净化”是治愈术的一个分支，能解决肉体严重被黑魔法，药物污染时的问题，对天使自身力量要求高而且容易造成较大的自损，所以往往只有高阶天使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会使用。

教导米迦勒治愈术的老师曾经特别提醒他，这个法术的效果几乎相当于帮天使把肉身重塑一遍，刚完成时能力不受影响，但之后，普通一点的天使至少需要几百年才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哪怕是像米迦勒这样的天使，也最好别用。

他之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下了那么多“天使迷药”，做下用这个法术的决定也算明智。如果不是他忽略了路西法还在的话。

这件事真的不能细想，哪怕路西法对米迦勒几乎把他能拿出的好脾气都拿出来了也不行，刚吻完时的无限慵懒和惬意在僵持中都已经差不多蒸发干净了。米迦勒又坚持一会儿，眼见路西法就要接着说下去了，他才勉强说出了实话：“我没想那么多。我不知道那个是什么，只想先解决它。”

“我很遗憾我没有成为米迦勒殿下计划解决方式的一种。”

“是我的错。”米迦勒说：“你可以当做我当时也受到了那种果子的影响。它……放大了我的情绪。我当时的想法是，我本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出现这种差错，归根到底是因为我太没有警惕心。你之前帮了我很多，有你在，我对我周围的环境的注意变少了。当时我为这感到恐慌，所以迫切想要独立解决它。你可能会觉得这种想法荒谬，我现在回想，也是这么觉得。”

在另一个人面前剖析自己的想法对米迦勒来说是陌生的，但当这个人是路西法时，这件事并没有引起他的抵触。说到最后，他顺势再次倒在路西法身上，侧着脸对他笑：“还生气吗？”

这次路西法哑然了。这一刻，这个先前与他保持着无限距离的人终于主动放下距离靠近了他，可他先前的那些想法并没有淡化，反而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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