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2）

他没走很远——而事实上贝因也没留意他走了多远这件事，他还在瘫坐着，脑子跟着脸一起发木。他突然非常能理解为什么这些天使的礼节在地狱没得到推广，如果在地狱还这样亲来亲去，迟早有一天地狱的人会彻底疯掉。

他捂了捂脸，最后又把双手交叠放在额头上，米迦勒亲过的地方，等了一会儿又佯装平静的放开了。

在事情真正发生之前，贝因是怎么也想不到他有一天会被天使亲的，而且他在被亲之后还一点都不想死——这件事要是传到他舅舅的耳朵里，他能笑至少两百年。

差不多就在他崩溃完了之后，米迦勒又回来了。贝因木着脸沿着他笔直的腿往上瞧，从腰到肩到脸，开口的时候暗自安慰自己反正不吃亏，忘了他是天使算了：“果然跟魔王有过亲密接触的人就是不一样，亲恶魔还能亲的这么毫无芥蒂。”他唯独在“亲密接触”那里拖长了声音。本来以为这至少能让米迦勒尴尬一会儿，但米迦勒居然没什么反应，他的话像是根本没进入他的脑袋里。

“喂？现在的天使谈起这种事情来都这么坦荡了吗？”贝因伸手在米迦勒眼前晃晃：“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们该不会还没做过吧？”

这个问题米迦勒总算听进去了，但他还是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这个？”

“……你们真的没做过？！”贝因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挠头感到费解：“这不对啊，我听说甜果对你们天使来说就是迷药啊，你那么多迷药白吃了？”

米迦勒：“……”

“你难道没有觉得皮肤像是被灼烧一样，只有被别人抚摸才能稍微好受一点？你难道没有觉得全身酸软无力不听使唤？难道是我被骗了？总不能是路西法陛下转性了吧，你这样的人他都能把持住？亏我这几天连喘气都不敢大声，你和他在房间里到底干了什么？盖着被子睡觉吗？”贝因反问着反问着整个人都开始怀疑人生，虽然他问着的内容完全突破了他（看上去的）年龄的界限。

“没有你讲得那么夸张。”

“你自己没感觉吗？”

“我没听过这种果子，也不清楚其他天使吃了以后的状况。”他不是很愿意多谈那些‘其他天使’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你说的那种症状，后来就没了。”

“痛苦吗？”贝因问，他看见米迦勒有点疑惑的样子，就解释了一下：“我听别人讲过天使吃了这个会对身体伤害很大，而且那天你应该挺严重的，不知道路西法看到了什么，他出来以后的样子像是想要浩瑞士的命。”

他这些话大概压在心里很久了，这几天也找不到人说，现在一开了头就噼里啪啦往外跑根本停不下来：“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整个房子都在抖，浩瑞士设在这里的法阵结界基本上都失效了，那些傀儡都瘫了……我在旁边都觉得……浩瑞士都不敢装样子了你相信吗？他连原形都变出来了……被逼到这种地步。”贝因的语气充满了匪夷所思的味道：“这还是在他顾虑着要维持现在的样子不能用太多力量的情况下，要是他没有这层顾虑，浩瑞士现在估计都要变成残废了……你为什么这幅表情？”

他无意中看到了米迦勒的表情，顿时停了下来。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反正那不是开心的表情。光是在旁边看着，贝因都觉得很不舒服，有什么在心里堵着似的，要抑郁了。

“没事。你刚刚是不是说要去浩瑞士的地下室看看？”

“啊？噢……对了，是。”贝因停住，他察觉到米迦勒不想说下去，有点想要追问但考虑到对象毕竟是米迦勒，不是以前的莫里，所以还是按耐住了好奇心，顺着台阶下了。他挪动僵直的腿站直，两只猫大小的豹见他站起来，不约而同地一左一右扒住他的裤脚，却被无情踢开。它们往后打了几个滚，再想追过去却只看到米迦勒的背影，顿时没敢再追下去。黑豹无可奈何地原地扒了几下地板，突然灵机一动，转身朝着书房跑去了。另一只虽然不懂情况，但也跟了上来。

在另一边，成功甩掉眼线二豹的贝因，已经毫不费力地把米迦勒领进了浩瑞士的地下室——这里本来没那么容易进去，现在他们能这么进出自如，都是托了路西法前几天发怒的福。

浩瑞士把地下室修的很深，沿途要走过一条很长的圆形通道，没有光线，漆黑一片。贝因解释说因为浩瑞士在做这条通道的时候用了特殊的材料，所以这里对法术有很强的削弱作用，一般的照明法术在这里是无效的。

“不过这里没有危险，摸黑走也没有问题。”贝因的语调很轻松，手松松地拽着米迦勒的手指头一路上顺畅地走着，仿佛丝毫不受黑暗的阻碍。路上米迦勒一直听着他滔滔不绝，自己却一句话也没接。

他一句话都没有。贝因也没有留意，但说着说着贝因突然手里一空，他不由地愣了一下，下意识伸出手在黑暗中挥舞几下，却什么都没有摸到：“怎么了？”

没有回答，四周沉默着，像是一个人也没有。贝因站在原地，神经不由得慢慢绷了起来，他又叫了几声，在依旧得不到回应以后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声叫道：“米迦勒！”

这次总算是有了回应，几乎就在他尖叫的同时，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他的手——可他吓了一跳，毫不犹豫地朝那个方向狠狠一掌拍了过去，慌乱中正中对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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