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第七章（1/2）

拉菲尔说的不全对，他除了工作，这段时间还是有干别的事的。

路西法留给他的那枚空间戒指看得出确实被他用了很多年了，里面的东西不分类别地散乱堆积着，只有它们的主人知道它们到底怎么放的——也许它们的主人也未必知道。还在裂缝底的时候，有时米迦勒会见到路西法从戒指里顺带拿出一些他自己早就忘记了的东西来，看了一眼再原样丢回去。

世界上容量最大的空间宝石的作用就在于此，不是为了方便，成天带着它干什么呢？——路西法是这么解释的。

当时米迦勒没有劝阻，现在苦头就只有自己咽下去。除了他想要翻阅的路西法的藏书和笔记，他时不时能从里面找到一些朋友或是情人送的礼品，里面还附赠着的精心准备的情书，写满了充斥着热烈情意的句子——这不是说他在意什么，只是这些东西的存在确实给他查找东西的时候带来了一些麻烦。

托这些情书，或是连信封都没有的卡片的福，米迦勒现在连路西法亲吻别人的时候喜欢“腰部用力”“唇上啄吻”“格外有侵略性和攻击性”的习惯都知道了。凭他无意间瞥见的那些句子，他们每一个人都毋庸置疑地很期待再被路西法这样吻一次。

他很平静地找了一个木箱把这些信件和礼品都装好了放回去。

——至少他知道了路西法在把这个戒指给他之前确实是没有仔细检查过。

这些事都是挤时间做的，占据他时间最多的还是公务，堆积的公务，待审的文件……积攒下来的事多到哪怕神不下那个警告，他也出不了第七天。除此之外，裂缝印记带给他的影响有所减弱却并没有消除，这段时间他大部分时候都是疲倦的，哪怕跟拉菲尔下棋，也多少是在撑着，实在没有精力把情绪消耗在其他事情上……只除了某些特别情况。

比如他在翻阅书籍时看到书页里被人写上的，他自己的名字。

他反复确认了很多遍。这是一本路西法的笔记，在文字和各种勾画的线条之间，那个名字写在书页空白处，与其他内容完全无关。它像是被人无意间写上的，结尾处停顿了很久，留下了深深的笔墨晕开的痕迹。

他沉默地看了那个名字很久，最后实在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上面轻轻抚过。仿佛这样就能透过这个笔迹，碰到那个他日夜思念的人。

没有相当程度的孤独是不可能有内心的平和，他现在这么平静，根本原因是因为路西法不在身边。还在遗失大陆的时候他内心诸多矛盾，时常沉浸于自己的想法，没有顾及身边的人，甚至不想跟路西法多话，哪怕在对方明说了“你讲什么我都愿意听”之后。

临分开的最后一夜，还要路西法来开解他。

米迦勒看着这个笔迹，想要放开却又不舍，最后他闭上眼睛，垂下头，把额头轻轻地靠在了书页上。

光温柔地落在他的身上，映出一个出其好看，却又极其静默的身影。小豹子歪着脑袋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它丢下它的玩具，悄悄地变大走过来，用热乎乎的脑袋轻轻蹭着米迦勒的腿。

“他很重要。”

——走之前，它被叮嘱过。

天堂的岁月流逝得快过天上消散的浮云，在七天的天使几乎都把这只成天散发着米迦勒的能量波动的豹子摸过以后，准备问候信的时节也到来了。加百列手头有事走不开，延后了回七天的时间，干脆让手下把他准备好的礼物和问候信先送了过来——当然，乌利尔不在天堂，自然是收不到奇迹天使的礼物的。拉菲尔今年为乌利尔准备的礼物有些特殊，没能让他第一时间看到，他感到颇为遗憾。

他们之间不会相互干渉公务，但为了块荒芜的大陆，天堂又是派天使长又是派军队的，拉菲尔也多少猜得出那块大陆肯定有什么特殊。遗憾是遗憾，但他不会跑来追问米迦勒，最多抱怨几句。

“乌利尔也真是惨，好不容易一年里有几天休息，偏偏他要在一块冷到连天使都要用魔法保暖的地方，天天对着别西卜和巴钦的老脸和他们扯皮。”拉菲尔一边说着，一边手上麻利地拆着加百列送给米迦勒的礼物——加百列送给拉菲尔的礼物是一个可以源源不断地涌出美酒的杯子，它每喝完一杯，下一杯又会出现不一样的酒。拉菲尔一开始觉得新奇，成功为了测试灌醉了几十个下属，又跑来看米迦勒的礼物。

“别西卜和巴钦看起来都不老。”米迦勒说。

“是，不止不老，恐怕他们最近更加容光焕发了。路西法处置了厄斯林根这个他们的死对头，他们两个不知道该有多高兴。”他拆开礼物，眼神变得有些困惑：“这是什么……一颗牙？”

“巨蛇古迈的血牙。我请他帮忙留意一下它的流处，没想到他干脆直接当礼物送来了。”

“你怎么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拉菲尔嘟哝了几句，显然对这个不太感兴趣，把礼盒放在一边，不再理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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