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第四十七章（1/2）

他没有参加晚上的聚会，指挥费尔变成幼猫大小，把它兜在袖子里飞了出去。

他迎着夕阳敲响了路西法的窗户。带翼的身影投落在窗户上，像是一只从天而降的大鸟。

路西法推开窗户，仰头看着他。米迦勒跳了下去，费尔没有抓稳，骨碌碌落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才停下，而他抱着路西法的脖子，被他托着大腿，一路抱到了床上才放下。

金发的天使坐在床上，似乎为了少走一段路而觉得高兴，像是占了什么便宜一样对着路西法笑了。他没来得及收回羽翼，雪白的，带了些金光的美丽羽翼在床上铺陈开，路西法垂着眼睛看他，几根手指落在他的羽翼上，穿过几层温暖的绒羽，轻轻挠弄着底下温热的肌肤。

米迦勒先是有些惊讶，他呆愣了一下，然后放松身体，微微眯着眼睛将脑袋靠在路西法肩上。他没有出声，但脸颊和鼻尖难以自持地蹭着路西法的脖子，羽翼软软垂下的尖端随着对方的动作轻微一抖一抖着，显然是享受的。

路西法给他挠了很久，撤手的时候，米迦勒动了动另一扇翅膀，惬意地仰头说：“这扇也要。”

他的金发落在羽翼的根部和脊背之间，散在路西法的肩膀和手臂上，眼神温驯得像是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圣洁又美丽的神话生物。

路西法笑着吻了吻他的额头，一只手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背，继续给他挠另一扇翅膀。

费尔在路西法脚边哼唧了很久也没有得到关注，他一直有点怕路西法，但在米迦勒身边养了这么多年胆子到底肥了不少，它变大了一点，跃到床上，轻巧地跳着钻进了米迦勒的怀里，探出个头想要舔路西法的下巴，被无情地魔王腾出手按了回去。

米迦勒笑了一声，给缩着脖子不敢反抗，眼睛水水润润的雷豹揉了揉肚子，费尔呜咽了几声，用两只前爪抱着米迦勒的手开始啃。路西法垂下眼睛看着它，出声说：“你是不是快把它当儿子养了？它以前不敢上床的。”

“让它上床就是当儿子养了？当你的孩子有点可怜啊，魔王陛下。”米迦勒捧着费尔的头，揪住它的耳朵左右来回扯来扯去，唇角微微弯着不知道在笑谁：“你要是有了孩子，他一定会很怕你。”

“我没想过要孩子。”

“我也这么想。”米迦勒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对了，你还记得那个精灵族代表吗？他是光暗精灵的混血。”

“嗯。”

“我知道光精灵跟暗精灵结合可以生出光精灵后，问了父神天使跟堕天使结合会不会也生出天使，他居然以为我们想过要孩子。”

路西法也笑了一下。

“他的玩笑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他不是玩笑，他是太了解我了。”路西法说。

米迦勒一愣，他把头稍微扬起一点，正好对上路西法的目光：“你不是没有想过要孩子吗？”

这次他没得到回答，路西法搂住他的腰腹，低头吻住了他，他的头发落了一些在米迦勒的身上，衬着一截露出的白颈，显得乌黑如同倾倒的墨。

米迦勒伸手抱紧他，分开嘴唇与他深吻。

他们相拥着躺在床上，再度被忽视的费尔先是懵了，继而愤愤地咬了一下米迦勒的手腕，它咬得并不重，还隔着衣服，但是米迦勒皱起了眉。路西法停下，视线向下扫了一下，揪住费尔的后颈把它提了起来。

费尔茫然无措地缩着四只爪子吊在半空中，在他的注视下化作了小猫咪的神态。

据说灵兽的智商都很高，所以米迦勒时常怀疑费尔是不是拉低了它们种族的智商水准。

到底没跟这只怂豹计较，路西法放下它，回头抓起米迦勒的手，把他的袖子撩了上去，然后解开缠在手腕上的纱布，治愈法术的柔和光辉覆盖住伤口的同时，他的面色也冷了下来。

“怎么回事？”

“因为古拉尔咒的影响，最近要多放放血。”米迦勒抽回手撑在床上。

“拉菲尔没有给你治疗？”

“他先给昔拉用了还原咒。而且我受咒语影响的程度很轻，没必要特地治疗。”

路西法点点头，没出声。

“路西法。”米迦勒摸了摸鼻子。

“嗯？”

“萨麦尔和莉莉丝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你好奇这个？”路西法微微一笑：“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莉莉丝叛逃出伊甸园后，耶和华不是对她降了神罚吗？”

米迦勒点头。

“她的所有后裔都会死去。而她想要一个孩子。”

“这不可能。”

“是不可能。她做了很多尝试，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也因此跟萨麦尔闹翻。后来她找到我，说希望我能帮她，让她有机会能跟耶和华谈判。”路西法的声音很平淡：“我告诉她不必尝试了，神惩从不收回。”

米迦勒恍然，点点头。

确实是这样。

他想起了被打落地狱的天使，被投进硫磺火湖的天使，还有因为光魔法运转形式与黑魔法相冲，而导致在堕天使身上出现频率极高的变异。

除了即使是堕落了也被保留光辉的路西法，所有堕天使在那种状态下，都是无法维持人形的，他们的身体或多或少都会有一部分变作怪异丑陋的模样。更别提时至今日，都还有有罪的天使被锁链囚禁在硫磺火湖。

曾有传言猜测说，是否就是因为神收回了叛变的天使身上的光辉，又不会给予救赎，所以堕天使才不管如何忏悔，都无法重新变回天使？——不管这个传言有多不靠谱，神不会轻易给予救赎这一点倒是真的。

他想了很久，最后双手执起路西法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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