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第四十九章（1/2）

那天他们相对坐了很久，拉菲尔用手掌托着米迦勒的脸，而米迦勒一直看着他，看到拉菲尔最后忍不住问：“你想一个人冷静一下吗？”

“不用。”

“那好，”拉菲尔微微点头，他还是搂着米迦勒的肩，姿势亲密，语气却空前冷静了：“我有问题问你。”

“你说。”

“首先，别的先不多说。你想解决他吗？还是留下？”他停顿了一下，意识到虽然他们两个之间说话一向直白，但涉及到这种问题——一个未出世的生命，一个米迦勒的……孩子，总不好像其他的事一样。

“……也是我的问题。因为古拉尔咒，你的身体状态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我忘记提醒你了。”

天使灵体无性别，实体**——这么简单的认知，居然从来没有被他们两个想起。因为天使是神力强大的种族，法力加持下，只要他们愿意，身体可以无限趋近于灵体的状态，外部的一切能对他们的身体产生的影响都很小。

但是能量不足就不一样。缺乏力量对天使的影响是非常直观的，他们会变得更像普通的生物，容易疲倦，需要睡眠，甚至会需要饮水和食物。

……还有怀孕。

后者太少见了，他们谁都没有想到。

米迦勒微微一怔，摇头：“没关系，我也疏忽了。”

“所以你要……？”“我会留下他。”

拉菲尔僵直脊背。

“别这样看着我，我没有慌乱，我是冷静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让那些事发生。”

拉菲尔一时语塞，他看着米迦勒，嘴唇开开合合好几遍，最后只能说：“……这件事不能让路西法知道。”

“我会告诉他。”

拉菲尔错愕地看着他。

“虽然我没有证据向你证明，但天使和堕天使结合生出的孩子，应该会是天使。我也不愿意这个孩子和地狱太早的有牵扯，但这也是……也是他的孩子。我不能因为我的想法而擅自剥夺他知道的权力。”

“这怎么可能？这是魔王的孩子。”拉菲尔顿了很久，还是说了出来：“米迦勒……他会是王储啊。”

“没这么简单。”米迦勒握住他的手：“我跟路西法在一起的期间，地狱的魔王和魔神，所有知道我存在的王公贵族，都没有对我表露过恶意，你想过原因吗？”

“没有。”拉菲尔默默看着他：“我甚至不知道原来地狱有那么多人知道你们的关系。”

“……”米迦勒也沉默了一下。

“……也不是很多。他们不像你们担心我那样担心路西法，总之，他们不认为我会给魔王，或者地狱带来什么影响，所以他们不会违逆路西法的心意，做让双方都不痛快的事，也不会吝啬于对我表示善意。但是如果有了孩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路西法的孩子是王储，对地狱来说，一个王储当然不可以是天使。如果这个孩子的存在被地狱知道，那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没有任何益处，他们或许甚至会要求他堕天。就算是对于路西法，这也是个麻烦，他应该会赞同不让地狱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同样在天堂也是，父神应该不会在意，但如果天堂知道他是我的孩子，必定会让他陷于纷乱中。”

米迦勒思索着：“……所以，最好的处理方式是瞒住他双亲的身份，让他有一个相对自由的成长环境，也留给他选择的余地。哪怕他以后跟路西法一样，不认同天堂而想要堕天，我也……”

“米迦勒。”拉菲尔一直听着，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有气无力地打断了他。

米迦勒眨了眨眼：“什么？”

“你说了半天，怎么都是在讲这个孩子以后怎么样？我们要考虑的难道不是现在的事情吗？你为什么不先想想你自己？”他扶住额头，接着说了下去：“……你真的是冷静的吗？”

“……”米迦勒停下了。

坦然自若的表情下，是温度骤然升高的脸皮。

过了片刻，他别过脸去，也撑住了额头。

“我可能……真的需要跟路西法商量一下。”

他说。

拉菲尔点点头，从座椅扶手上下来：“其他的事我也不多说了，但是还是要提醒你。虽然天使的孩子直到诞生才会拥有实体，但只要这个孩子存在，他就会一刻不停地汲取你的力量，你的状态跟正常时候是绝对无法相比的，这个差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最近……尽量避开需要动手的事吧。”

米迦勒点头。

“还有……古拉尔咒的痕迹还没完全消失，不过已经很淡了。我可以把间隔的时间放得长一点，但是不能停。”拉菲尔顿了顿：“但是如果你受不了，我可以给你用还原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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