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2）

阿寂是个很孤独的人。

余睿第一次见阿寂，是酒吧老板莫叔介绍的。莫叔和他原先打工的咖啡厅老板丁惠很熟，所以因为人情关系对他颇为照顾，他刚来的第一天，就亲自给他介绍了不少人认识。

其实余睿并不喜欢这里的工作，但是他着急用钱。他的家庭并不富裕，几年前父亲因病去世，家里的收入就只剩下母亲在老家开的一个规模不大的服装店。让人欣慰的是，他和姐姐的学习成绩都很好，去年就在他考上大学的时候，姐姐也找到了很好的工作。可是就在不久之前，外地工作的姐姐打电话告诉他，母亲突然得了很严重的病。听到消息，余睿便立刻坐火车回了家。当他回到老家，看见医院隔离室里疯疯癫癫的母亲，听着医生说那一段一段的客观说辞，还有身边姐姐脸上苍白无力的神情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有义务为这个家负起责任，尽上自己的一份力了。

余睿对阿寂印象深刻，并不是因为他长得有多精致，而是他的那双动人传神的眼睛。当莫叔把自己带到阿寂面前的时候，阿寂脸上露出了无比明媚的笑容，十分热情客气地和自己握了握手，可是余睿却看到他那双眼睛里隐隐地透着疲惫和一种莫落的孤单。

他觉得这双眼睛的主人一定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所以余睿并没有太过在意，也没有向别人打听关于阿寂以前的事。但是酒吧里的工作不像咖啡厅的那么单纯简单，尽管他只是在柜台做服务生，也总是会有不知情或者喝多了的客人拉着他聊天，然后就把他往楼上拖。

余睿不能和客人翻脸，只能一遍一遍耐着性子和客人解释。他的这种拒绝在客人眼里就是欲拒还迎，像是小猫伸出小爪子在老虎身上抓，痒痒的，让人更加按耐不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阿寂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帮他解围。他和阿寂只是见过面说过话，连朋友都算不上，他自己身边那么多认识，还算比较熟的MB，他们都没有一个人来出面帮他一下。

看着客人揽着阿寂的腰，一边揩油一边往楼上走，余睿心里五味杂陈。旁边拿着酒杯喝酒的阿辉哥揽着他的肩膀同他说道：“那个阿寂啊！就是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别以为他是在帮你，他就是穷疯了！谁的生意他都抢！妈的**！”

余睿默默地擦着杯子，从阿辉的身边移开了一点。他总觉得阿辉说的不对，也不相信阿寂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始终记得那双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告诉他，它们的主人绝对不是传闻中的那个样子。

那天晚上，余睿等了阿寂很久，又帮他在前台热了杯牛奶。他瞥见阿寂看着桌子上那杯牛奶的时候，眼神中那层冰冷生疏的隔膜突然化开了，就从那天晚上开始，他们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后来，余睿才知道阿寂是因为在外面欠了钱，所以才到这里赚钱还债。可是他不明白，还债怎么样不行？阿寂生的这么好，明明有很多条路可以选，为什么就一定要选择这一条屈辱不堪的路呢？

他每次问阿寂，阿寂却总是笑着不回答，要不就是开玩笑地勾勾他的下巴，说道：“大学生！你就别操心我了！忧国忧民的，你累不累啊！”

阿寂总是在笑，余睿没见过他露出过别的什么表情。他的笑容很美，很诱惑，但是这样的笑容之下，通常藏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脏。

“余睿！你还不走啊！”阿辉走到余睿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发呆想什么呢！下班了都！”

余睿这才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看向阿辉，问道：“没人了？怎么没看见莫叔啊？”

“莫叔今天不在，快走吧！没人了！”阿辉把外套穿好，又说道：“要不我送你回去？”

人都走了？那阿寂呢？他不会不和自己打招呼就走的！难道是有什么着急的事？

“不用！不用！”余睿忙摆了了摆手，扯谎道：“我去趟卫生间，阿辉哥你先走吧！”

自己的手机现在不在身上，阿寂要是有事先走了，应该是已经给自己发过消息了，得回更衣室去看看。

“那行吧！”阿辉点点头说着，向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余睿走到更衣室，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并没有阿寂的消息。他又给阿寂打了个电话，几秒钟之后，阿寂的手机在搭在沙发上的大衣兜里响了起来。

阿寂没走！那他还在楼上？余睿扔了手机，就往楼上跑。他不知道阿寂在哪个包厢，只能一个一个地找。余睿开门的手有些发抖，他总觉得阿寂出事了，忧虑和不安一直围绕在他心头，堵得心里发慌。

终于在偏离面的包厢里，他终于找到了阿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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