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1/2）

肖扬快步跑出医院，顺着从大门出去的马路寻找着余睿的身影。

最近的几天他总是在做梦，梦里有个小小的身影坐在路边，低着头，把脸深深的埋在胸前。肖扬走到他身边，把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那个少年抬起头来，白鹿似的眼睛湿漉漉的。肖扬怎么也看不清这个近在咫尺的人的脸，却意外地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他的眸子。

那漆黑漆黑的眼睛里透着的是一种无助，一种彷徨，还有些许的祈求。

“来，我带你回家。”

鬼使神差地，肖扬说了这么一句。这句话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就好像他自己已经想说这句话很久很久了……

少年伸出手，肖扬把这只手握在掌心。掌心里的手冰凉冰凉的，瘦骨嶙峋的好像马上就要抓不住了，肖扬低头去看，只见两个人相握的地方尽是鲜红色的血，那血没有温度，也不往下流，反倒是一点一点地往肖扬的胳膊上蔓延。肖扬吓得一下子甩开那少年的手，突然耳畔传来一声声颤抖的笑声。

坐在路边的少年笑着，在笑声中他的脸慢慢变得清楚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喃喃地说着：“我早就知道……哈哈……早就知道……你怎么会接受我呢……哈哈哈……你看看你刚才的那个样子……我……”说着说着，少年哽咽起来，“我不想的……不想变成这样的……”

“小睿……”肖扬蹲在余睿面前，轻轻说道：“别哭，我带你走。”

“扬哥！”

一个无比熟悉的嗓音响起。

肖扬猛得回过头，看见了那个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赵明泽。

“扬哥！他是谁啊？”明泽笑着问道。

“扬哥……他是谁啊……”余睿也缓缓开口。

扬哥，他是谁啊？

他是谁啊？

扬哥！

每天晚上都是相似的梦，每天晚上肖扬都会惊醒，每天晚上他都在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可当自己看见余睿的那一刻……

肖扬还在不停地奔跑，不停地四处寻找着。他终究还是无法对余睿的脆弱，他想保护他，无论是因为爱还是因为责任，他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余睿沉浸在那无边的痛苦里。

一个街口转过另一个街口，肖扬终于在离余睿家附近的路口找到了他。

余睿正蹲在地上，摸着躺在地上撒娇的一只流浪猫。他黑色的额发在微风中微微摆动着，苍白瘦削的脸颊在夕阳的照耀下出奇的干净，他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挠着猫咪的脑袋，手边放着一盒打开的猫咪罐头。

这么是多么美好的一个人啊！

肖扬慢慢地走了过去，走到余睿身边。那只小流浪猫感觉到肖扬的脚步，赶忙起身就跑，只剩下余睿一个人蹲在地上，抚摸猫咪的手还没有收回去。

“毛毛！”

余睿叫了那只小猫一声，才发觉有人站在了自己身边，他抬头去看，看到了阳光下肖扬高大的身影。他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才让毛毛平复下来一点的心情又开始在心里翻腾起来。

“怎么了？吓到了？抱歉。”肖扬伸出手去扶他。

“不用不用……”余睿自己赶紧站了起来，他看着肖扬的脸，抿着嘴唇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把你的猫吓跑了。”肖扬有些尴尬地说道。他不想直接去问余睿为什么放弃检查，也不想问他为什么状态越来越差，他只想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和他说说话，陪着他。

“毛毛不是我的……”余睿往毛毛跑的方向看了看，又说：“它是个小流浪。”

“我以为它和大部分猫咪一样叫咪咪呢！”肖扬笑了笑，“这个时间该吃晚饭了，一起去吃点什么吧！”

“我……”

“走吧！”肖扬轻轻揽住了余睿的肩膀。

余睿被肖扬紧紧地揽着，他能感觉到肖扬身体那温暖的体温。他微微向肖扬的身边靠了靠，抬头看见天边赤橙橙的夕阳，突然觉得好像一切都没有那么沉重了……

两个人到饭店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席间余睿同姐姐打了电话报了平安，明澈听到他和肖扬在一起吃饭很放心，肖扬上次的行为确实给明澈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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