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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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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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微转亮,蒋依夏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窗外碧海蓝天一起被阳光填上颜色。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假装自己刚刚醒来,而不是一夜没睡。

蒋依夏举起左手,仔细端详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昨天在最亲密的时刻,许一一在摘掉她另一枚戒指之后,试图也摘下这枚,他的手刚覆上来,她便翻身压过他,两人再度纠缠在一起,他自然也无暇再顾及这枚戒指。

她习惯了在左手同时戴很多枚戒指,只有这样,她一个未婚女性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才不会显得突兀。她换了个姿势,平躺在枕头上,轻轻把这枚戒指摘了下来。

这枚戒指是很多年前她定制的,指圈的的宽度大概是普通戒指的四倍。她换过很多戒指,但唯独这一枚一直没变,戴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戒指本身都几乎和她的皮肤融为一体,此时她把戒指摘下,竟然有一种剥离自己皮肤的错觉。

关于她这枚戒指的传闻很多,光是传到她这里的就不下三种版本,传闻言之凿凿,一会儿说这是为蒋家工作二十年的司机口述,一会儿又说得到了把她从小带到大的保姆亲证……

其实传言的所有版本都很有逻辑性和说服力,可偏偏无聊媒体为了博人眼球以及增加可信度,画蛇添足加了这种自以为可信的消息源。殊不知但凡对蒋家稍有关注的人都知道,她家没有长期合作的家政人员。

无论是保姆、厨师、司机、保镖,还是园艺师,所有人里“工龄”最长的不过四年而已。

因为她抗拒。

而这枚戒指更不是像传闻中那样代表着一段唯美忠贞矢志不渝的浪漫爱情。

蒋依夏的目光重新落到左手无名指上,此时摘下戒指,长年被遮住的皮肤显露出来,它们并没有因为特殊的保护而变得格外娇嫩。

正相反,那是一圈暗沉的、环状的不规则伤疤。

狰狞、丑陋。

蒋依夏用右手指腹轻轻摩挲着这圈不平整的皮肤,伤口早已愈合,当时撕心裂肺的痛也只是存在于她的记忆中,这是一处没有知觉的皮肤。

她甚至曾经用刀片反复划开伤口,确实没有感觉。

再骇人的伤口,看多了也会习惯,她仔细端详着这段指节,像是在研究一幅名画。

半晌过后,她重新戴上戒指。

一切恢复“如常”。

她轻轻翻了个身,看着旁边熟睡的许一一。

他的呼吸均匀平稳,额头的碎发乱蓬蓬地散着,掩去了平日里的几分锋芒。

这是他的房间,面积很大,能容人酣睡的地方不止这一处。

昨晚她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我没带房卡”,许一一便把她带到了他的房间。

他们喝了红酒,吃了宵夜,然后她打开手包拿手机,却掉出了自己“没带”的房卡。

那时许一一就站在她面前,他弯腰帮她捡起,不动声色地放到一旁,只字未提。

她故意掉出,他刻意忽略。

这是一场公平的游戏。无论结局如何,他们都有过选择的机会,也都做出了选择。

而选择一旦做出,剩下的一切都会像流水卷携着落花,势不可挡,最终奔向未知的黑暗。

蒋依夏放轻了动作,翻身下床,却被许一一伸手拉到怀里,“去哪?”

他还没睡醒,声音和人一样懒懒的,嘴唇就贴在她耳边,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蒋依夏只感觉他的舌头轻轻蹭过她的耳垂。

可他胳膊却有劲儿的很,蒋依夏挣了两下也没挣开,于是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拨弄他的头发,许一一像猫一样哼了一声,翻身压住她,“别乱动。”

蒋依夏勾住他脖颈的手稍一用力,便结结实实地亲了他一口,趁许一一短暂地愣神,她从他胳膊和床的空隙中钻了出来,“乖,我回房间收拾东西。”

“很快就回来。”她很快地补充,然后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迅速开门溜走。

她一路近乎小跑到电梯前,反复确认许一一没有追过来,她才打开手包,从最小的内袋中摸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手机号码,和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费孝礼。”

她照着号码拨了过去,那边很快接通,声音跟昨天的笑容一样阳光,“你好,哪位?”

“我是蒋依夏,方便说话吗?”

两人约在自助餐厅见面,蒋依夏到的时候,费孝礼正坐在窗边认真地啃一个三明治,蒋依夏取了一片吐司,又拿了一杯牛奶,走到他面前,“早上好啊。”

“你来啦!”费孝礼抬头,露出自己的招牌阳光笑容,起身绕过桌子帮她拉开座椅,“请坐。”

“谢谢,”时间还早,空荡荡的大厅里一共坐了不到三桌客人,蒋依夏坐下,“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没有没有,我早晨去看日出了,那会儿刚回来冲完澡。”

“那就好。”蒋依夏一笑,开始吃早餐。

两人安静地吃着各自的早餐,都没说话。

吃完自己的吐司,又喝了一口咖啡,蒋依夏擦了擦嘴角,开门见山,“你现在一般都玩几米?”

“初级,”费孝礼也吃完了三明治,提到自己的水平,他有些不好意思,“还在白浪区,我有好几个地方都一直领悟不到方法。”

“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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