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接下来的一整节课，程洛都没怎么好好听讲。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声打响，他微微侧了侧身，忽然一脚蹬在林睿的椅子上。

四班的课间休息时间十分热闹，教室里什么声音都有。饶是如此，这边的动静依然十分明显，顿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或者说，是给了大家正大光明偷看学霸的机会。

林睿姿势别扭地坐在地上，苦着一张脸；赵畅坐在后排笑得浑身发颤，完全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相比之下，程洛这个“肇事者”反倒是看起来最淡定的那个，拿着一支红笔在刚刚讲完的语文试卷上写着什么。

林睿尝试着扶着桌腿站起来，结果没有成功，又一屁股坐了回去。赵畅见状笑得更厉害了，连续几声“哈哈哈哈”颇有种冲破房顶的架势，都快要把隔壁组挨得最近的几个同学的耳朵震聋了。

“我说老林啊，你有没有想过你也会有今天？”他拍着桌子狂笑不止，“学霸也是你能嘲笑的吗？人家那叫偶尔失误。你看看你的卷子，再拿来跟他比比，你好意思笑吗？”

教室天天有人打扫，地上很干净，坐十分钟没什么问题。林睿索性也没起身，就这样靠在墙上，两条长腿大喇喇地伸直，左腿搁在程洛椅子后面，右腿直接往他桌子底下伸去。

然后程洛照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踩了下去。

林睿：“...卧槽，我今天穿的裤子是新买的。”

程洛：“你都坐地上了还管什么新不新的？”

赵畅：“哈哈哈哈哈。”

“你特么再笑一次试试？”林睿边说边曲起右腿，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挺记仇。”

然后他就听见程洛又说：“我要是真的记仇，刚才上课就揍你了。”

少年侧过身来瞄了他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很欠揍”四个大字，说完就把红笔往桌上一扔，起身出了教室。

正主刚走，班上的起哄声顿时高了几个分贝，有几个男生还围了过来，像围观马戏团动物一样站成一个扇形，把林睿挡在里面，四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看。

“看什么看？不拉我一把？”

“我觉得你这样坐着就挺好的，真的，你今天超帅。”

“不仅帅，而且非常勇猛。咱们哥儿几个别的不服，就服你这样的莽夫。”

四班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说过程洛的事迹，却一直对此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结果，就在今天，他们亲眼见证了对方一脚把四班一霸从凳子上踹下来的壮举，那点疑惑也消失得干干净净，甚至还对林睿的追夫之路产生了名为同情的心理。

话题聊着聊着就有点歪。等程洛从厕所里回来的时候，几个男生已经从“林睿今天实惨”的初级话题一路刷到了“以后他要是跟学霸在一起，因为太皮被家暴的概率究竟是多少”的终极话题，而且大有越聊越少儿不宜的趋势。

程洛在座位前站定，刚要开口赶人，就听到站得离他最近的男生说：“打是亲骂是爱。我赌五毛，你和学霸处上对象以后铁定是那啥头打架那啥尾和的典型代表。”

程洛：“...”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在男生背上拍了拍，然后在对方惊恐的目光里淡淡地说：“劳驾让让，你们挡着我的位置了。”

...

被重点“关照”的高杰灰溜溜地遛回座位上。

他不明白他的运气为什么这么背，恰好卡在程洛刚到座位的那刻嘴欠了回，也不知道对方听到多少。

然后他就收到了林睿幸灾乐祸的目光。

高杰比了个中指，用口型对他说：“你给我等着，你会有报应的。”然后又用手指了指他的新同桌。

林睿一脸不在意地向他摆了摆手，才转过身去。

他这人有个很奇怪的毛病，没挑明之前见着程洛都要纠结半天，被对方看出心意之后好像一夜之间卸掉了那层伪装和名为不好意思的心理阻碍，多了几分没脸没皮。

比如默写这事，他到现在都还有些亢奋，被踹到地上都没法阻止他继续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行为。

如果乔诗语在这里，大概会把这种现象定义为“试图用一些极其幼稚的行为引起对方注意”。

程洛刚准备把试卷收起来，林睿忽然凑过来，眼疾手快地摁住了即将脱离桌面飞向桌肚的卷子。

程洛：“...”

他一只手捏着试卷一角，头也不转地说：“还没说够？你想找揍是不是？”

“没有。”林睿忍着笑意，“就是想亲眼看看。”

“你...”

“看一眼不算无理要求吧？我保证不会说什么，真的。你看我就坐在你旁边，你要是不爽，可以继续踢我凳子，踢我都没事。我就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卷子，老师的课又不想听，抄两道题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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