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2）

程洛最后还是去趟了医院，原因是家里的酒精用完了。

医用酒精不比普通酒精，附近的超市没得卖，网购又需要时间。

其实按照他的意思，能给伤口消毒就行，但他知道张丹不会同意。

程洛小的时候经常受伤。这个年纪的孩子好动，对什么都感兴趣，抵抗力又薄弱，一点小伤被感染一下就容易发烧。当时家里条件不好，生活用品比较陈旧，生锈的铁制品很多，一不当心在小孩娇嫩的皮肤上划上一道口子，就是一件麻烦事。

程洛吃了几次亏之后，张丹就把大部分用具清理掉了，全部换成质量好的不锈钢，尽可能避免家里出现一些尖锐的东西。尽管她在这方面做得已经很完美了，却架不住“防不胜防”四个字。

那是程洛五岁那年，程之皓不知道从哪里淘了一把“宝刀”回来，说是某个朝代遗留下来的珍惜文物，上面的锈迹有聚财消灾的功效。他知道张丹不允许家里出现这种东西，所以趁她不在家时偷偷带了回来，藏在一个私密的地方，有空就会拿出来看。

程洛当时对他还算亲近，小孩子好奇心又比较旺盛，加上程之皓考虑问题不够全面，没有刻意瞒着程洛，所以他对这把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在程之皓外出时把刀摸了出来，差点被张丹逮个正着。

他急着把刀藏回去，动作匆忙，小拇指上被刀划了一小道。之后他瞒着张丹，用水把伤口洗了洗，以为不流血就没事了。

结果第二天，程洛发烧了，再后来张丹什么事都知道了。

夫妻俩第一次大吵一架的根源就在这里。事后张丹和程之皓冷战了快一星期，刀也被她送去文物鉴定中心。专家鉴定结果一出，果不其然，这把刀就是个仿制品，而且因为经过很多人手，又没被好好打理过，细菌很多。

从那以后，张丹对于陈旧金属制品造成的划伤就变得特别敏感，直到程洛长大懂事之后才好一些。今天发生的变故又唤醒了她对陈年旧事的记忆，加上程洛皮肤偏白，伤口虽然很浅但是划得挺长，视觉效果有点震撼——至少对于爱子如命的母亲来说，是这样的。

张丹二话不说，拉着程洛出了家门。在看到瘫在门外的赵慧之后，她略一思索，敲开了对面邻居的门。

住在对门的老大爷是个废品站的老板，张丹问他借了辆推车，挥开程洛意图帮忙的手，把赵慧搬上推车，准备坐电梯下去。

程洛：“…”

他有些无奈地想，自己是个有自主行动能力和基本抵抗力的成年人，只不过受了一点小伤，疼都说不上疼，怎么感觉被当成残疾人对待了？

只不过这么对待他的是他亲妈，他也无可奈何。

…

张丹把赵慧推到保安亭那里，在两个五大三粗的保安震惊的目光里把事情简单解释了一遍，又把录音内容放给他们听。

保安木着脸说他们知道了，会有人处理这件事的，张丹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直说七块钱一平方米的物业费收得物有所值，她放心了。

程洛：“…”

他和张丹去的是离家最近的一家大医院，也是上次陪程雪瑶去的那家医院。

张丹有个老同学叫林茵，在药房工作，虽然平时很少见面，却一直没有断过联系，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她，逢年过节也会互发祝福短信，俩人关系不错。

张丹半路买了点水果，顺便过去看看她。

今天药房不是太忙，只有林茵一个人在值班。她一边隔着玻璃和张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边偷看坐在不远处玩手机的程洛，目光里满是好奇。

林茵其实很少见到他，印象中上一次还是程洛中考那年，后来都是张丹和她单独见面。她是丁克一族，喜欢自由生活，所以没要小孩，但这不妨碍她八卦别人家的孩子。

“你儿子今年高几？应该高三了吧？”

“高二。”

“听说A中好像挺严格的…对了，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一件事。”林茵拍了拍手，“咱们医院那位靠自学成才的财务总监，她儿子好像也在A中读高二。不知道跟你们儿子是不是一个班。”

不等张丹回答，林茵又自顾自说了下去：“她丈夫挺牛的，在财政局工作，不知道是多大的官。我们也是在无意中发现的这件事，王美琪…就那位总监，性格有点古灵精怪，做人倒是蛮低调的，从来不提家里的事，我们…”说到这里她忽然愣了愣，一脸诧异地看着张丹身后，“她还认识你儿子啊？”

张丹一边说着“没有吧”一边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位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女性站在程洛面前，正在笑着和他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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