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2）

第三十九章姑瑶之山

三百年后，消失已久的若芜突然回到洞庭湖。

三百年虽谈不上沧海桑田，却也是已经足够物是人非。昔日熟悉的洞庭湖完全变了一个样。认识的不认识的仙妖花草，见到若芜唯恐避之不及，似乎若芜就是瘟疫一般，再不像以前那般前呼后拥。

若芜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回到洞庭湖的，她能想象得到，在仙侣婚典上，没有出现的自己，定然会被所有生灵唾骂。可是她不在乎，她只想找到畅觥，祈求原谅。

在洞庭湖前前后后翻找了一遍，乜有放过任何一丝土壤；又回到婚房，喜服蒙了一层好厚的灰，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上。

“畅觥，是你叠的对吗？”若芜坐在床边，手指抚在畅觥的喜服上，自言自语道，“你在哪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生灵们都不待见若芜，束手无策的她跪在洞庭湖边，乞求洞庭仙子的怜惜。她在湖边跪了大半个月，洞庭仙子都没有露面，湖面除了鱼儿吐出的泡泡，再没有动静。

菖蒲略有不忍，趁着夜色大家都睡了，悄声的附到若芜的耳边说：“你走吧，仙子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

菖蒲啐道：“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你当时又是请了仙子主婚，可你又对畅觥做了那样的事，仙子自责不已，她说修成人形，也学到了凡人肮脏的习性，在没有天地灵气了，自此再不出湖底，再也不与我等嬉闹。你是洞庭湖的罪人！”

若芜急切道：“事情不是那样的，我正是要向仙子解释清楚。”

“你轻声些！”菖蒲小心翼翼的看看周围，又说，“幸好没被你吵醒，不然我也要被你连累遭大家唾弃了。你快些走吧。”

若芜轻声道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只是……”我想要知道畅觥到底怎么样了……

菖蒲鄙视的说：“不用谢我，只是怕你在这儿久了，跪脏了我的地！”

经过这些天，若芜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大概是整个洞庭湖都不愿意提及和承认的了。没关系！就算天下人都唾弃我、厌恶我，只要畅觥理解我，就足够了。

曾经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若芜也不理会菖蒲的鄙夷，只说：“你告诉我畅觥在哪儿，我马上就走！”

菖蒲说：“我只知道他大约四百年前和陟颜一起离开了，就再没回来过，后来听说他曾经出现在海内列姑射山过，但是现在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好，谢谢你。”若芜站起身来，化作一股烟云，消失在夜色中。

若芜见人就打听，又威逼利诱，才找到列姑射山的具体位置。那是在海内东北角以南的地方，大海的沙洲。

沿着沙洲石山，经过乱石嶙峋，走过蔓草葛叶、杜若蘅芜，见那异草牵藤引蔓，垂山巅、穿石隙、萦砌盘阶。山顶是一块宽阔的平地，树木也只在山顶生长。

畅觥拿着种子弓着腰赤脚站在农田里，身边围着一群农夫，他正在教农夫们如何播种。

若芜站在田埂上，微风撩发，多年不见，畅觥还是这样的温文尔雅，她看的痴迷。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好看。”不知何时，畅觥也已经站在田埂边，一边把衣袖捋下来，一边说。

若芜看看田里的农夫们已经在自己实践着播种了，畅觥却站在自己身边。一时之间，她心中万千话语，都凝结在心中，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就这么站在田埂上看着畅觥，一动不动一语不发。

“太阳当空，你不是最不喜欢太阳晒吗？去那边的树荫下说口茶吧。”畅觥指着田边的一颗大柚子树，树下放了一张简陋的桌子，几根长凳，一个哑黑的茶壶和几个茶碗。

畅觥把茶壶茶碗放边上放了，又变出一套极干净又精致的茶奁茶杯，引来天水泡了茶，斟了一杯放在若芜面前，自己则用哑黑的茶壶在茶碗里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畅觥放下茶碗，见若芜依旧是紧盯着自己不言语，笑道：“多年不见，突然见到我，变得如此粗俗，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有没有庆幸当初一走了之？”

“不是你想的那样。”若芜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急切的解释道，“当时我是出门准备礼物的，结果在路上误入结界，被困在里面，最近才打破结界出来。一出来我就来找你了。”

畅觥又喝了口茶，温润的说：“走了这么远，先喝口茶吧，这是小叶红茶，还是很香的。”

若芜不理会，激动的抓住畅觥的手，也不理会打翻的茶杯盯着他看不出表情的笑脸，认真道：“真的，我没有悔婚，更没有庆幸。你是什么样我一直都知道，你看你现在都记得我喜欢小叶红茶，你也没有忘记我对不对！”

畅觥抽出自己被握紧的手，温柔的说：“我现在是列姑射山山神，在外要恪守礼仪。”

若芜心慌道：“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眼前的畅觥，让若芜没有任何实感觉。她无数次幻想过找到畅觥后，畅觥会是什么样的，会指着鼻子数落她始乱终弃、薄情寡义？还是气急了当面责骂？可是不管怎么幻想，都和眼前这个仙风道骨、儒雅俊逸的畅觥不一样。是的，畅觥一向都是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可是经过那样的事，就算是佛主大概也是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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