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规矩（1/2）

曾经，她双手沾满他人的鲜血，如今，她的双手再度沾满鲜血，却全都是她自己的。

齐穆守踉跄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备用的药，一连吃了三把，一瓶止痛药空了，她又开了另一瓶，这次她直接往嘴里倒，大概倒进去半瓶，才又端起杯子把药冲下去，吃完药，她似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跌坐在椅子上，抽纸擦去手上的血迹。

桌子上的手机一直在响，震动的声音扰得她不得安宁，她去拿手机，可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便伸手将它递给了程佳音，程佳音被齐穆守又是流血又是吃药的架势吓得不轻，她小心翼翼接过手机，疑惑地看着齐穆守。

齐穆守念出一串密码，让程佳音解锁手机，问：“谁的？”

程佳音向下划开消息栏，见到好几条微信消息，都来自同一个人：“沐涵雪。”

齐穆守沉默了片刻：“给她回消息，说我加班，晚上不回去了。”

她今晚上定是回不去了，就算有那个力气，也不能回去，被沐涵雪看到她这副模样，她费心费力隐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正常生活，就全都没了。

程佳音照做，那边沐涵雪有些不开心，倒也没再多说，嘱托齐穆守不要太累，回完，她抬起头担心道：“你真的没事么？”

“只是最近有点累。”齐穆守仰着头，有气无力地说，“你下班吧，我很快会睡着，走的时候帮我锁上门。”

血不知什么时候止住了，吃了药身体很快麻木了，她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自己，半晌她站起身往里间休息室走，脚步迈开，却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软绵绵的，程佳音见她走得吃力，快步上前扶住她，将她扶到休息室宽敞的沙发上，齐穆守焉焉的，侧着身子面朝里躺下，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了。

这时候走不太好，齐穆守需要人照顾，程佳音觉得自己要是走了，就太没人情味了，她找了一床薄毯给齐穆守盖上，然后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沐涵雪不断有消息发来，她便向上翻看了几条聊天记录，按照齐穆守发的语气给她回上两句。

整夜，程佳音一直照看着齐穆守，时不时帮她擦擦脸上的冷汗，她看起来很不好，前半夜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像个死人一样，程佳音探过几次她的鼻息，确认她活着才敢眯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休息，到了后半夜，她被齐穆守的声音惊醒，见她抱头蜷缩着，嘴里呜噜呜噜的，分不清是在讲梦话还是在呻吟。

程佳音叹了口气，她知道齐穆守身体不是很好，可究竟有什么问题，严不严重，她并不清楚，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担心了，齐穆守分明病得很重，应该好好休息治疗，可她却瞒着她的爱人，装作没事人一样，到底是为什么？

早晨，齐穆守终于从噩梦里挣扎出来，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不是在家，她警惕地坐起来，环顾周围。

程佳音也刚醒，还坐在沙发上醒神，她见齐穆守坐了起来，她道了声：“早。”扭头却见齐穆守双眼通红，怪吓人的，她抖抖肩打了个激灵。

齐穆守望着她，回想起昨晚上自己宿在办公室了，她坐正，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打起精神，然后问程佳音：“我看起来很糟么？”

“有点。你回家休息几天吧。”

“是该休息一下了。”齐穆守喃喃道，最近因为齐尚，她的精神一直绷着，也快到极限了，或许她该听苏弘皓的话，看开一点，别和齐尚置气。她双眼空空地望着前方缓了一会，打了个哈欠，“我的手机呢？”

突然跟沐涵雪说加班不回去，也不知道沐涵雪有没有起疑。

程佳音把她的手机递过去：“我看她不断给你发消息，就擅作主张帮你回了几条，不回的话，她可能会怀疑。”

“多谢你，佳音。”

齐穆守轻轻地笑了笑，这抹笑在程佳音看来确实很轻，似乎要用光她所有力气，让人心疼，她抿住唇，没有问出自己的问题，齐穆守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凡事一定有她的道理，不是么？

等到下午，齐穆守气色稍微好了一点才离开的，她开车出了停车场，便感觉自己身后有尾巴，跟踪技术十分拙劣，根本不知道隐藏自己，紧贴在她后面，她将墨镜顺着鼻梁往下推了推，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后视镜里面映出的人影，仔细分辨后，面无表情的将墨镜又推了回去。

跟着她的是齐尚，准确的说是他们一家人，瑞秋和艾斯特也在上面，还有一个男孩。

她稳稳地开着车，不紧不慢沿着高速路行驶，到了翰馥苑门口的栏杆处，她才停下车，眼见后面那辆车在离她不远处也停下，齐穆守拿手机拨通了齐尚的电话。

“齐尚先生，跟踪我好玩么？”

那边齐尚干笑了两声：“你知道啊。”

齐穆守不屑地笑了声，要是这么明显的跟踪都不知道，她算是白混了。

“说吧，又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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