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卷·将星·分别（1/2）

几服药下去，洛诀伤势已无大碍。弥生为他换好药，为给他们二人留了一个空间出来，特地退出来。

五姑娘推门，屋内的人好像睡得正熟，听见声响，也不起身。她端了盆水，拧干汗巾准备给他擦擦汗。

她托着下巴，端详洛诀的面貌，英气十足的剑眉，怎么这睫毛长得比姑娘家的还长，高挺的鼻梁，惹得她忍不住伸手触碰，还有那微微泛白的薄唇。

五姑娘立马收回了手，萍水相逢，情还了便两清了，可不能多想。这皮相惑人，一时间连她都鬼迷心窍了。

她替他掖好了被褥，往院子里走去。今朝十五月正圆，昌都的亲友不知是否也惦念着她。真是没想到她阴差阳错也还是到了南平。

五姑娘抬头望月，她身上多了条披衣。

“洛公子，你怎么出来了？”她寻思着他伤未愈便出来吹风，对病情无益，“弥大夫，原来是你。”

弥生窗前见月色撩人，想到院子里欣赏一番，开门瞧见佳人在苑，又见她穿得单薄便拿了单衣给她披挡驱风。

“姑娘敢问芳名？可有取字”弥生俯首作揖，恐有失礼。

五姑娘还礼，“昌都叶家，叶青衿。字还未取。弥大夫唤我叶姑娘便可。”

他刚刚听她似乎误会是别人，而且她称他为洛公子，想必两人也不是亲近的关系，原来她还云英未嫁。

五姑娘见这弥生耳朵微红，又神情恍惚，许是替洛诀看诊染了病。“弥大夫，你身体可有恙？这风大，有何事进去说。”

屋里突然传来咳嗽声，五姑娘跑进去一看，洛诀赤脚下床，弯着腰咳个不停，想伸手拿水都有些费劲。

她倒了杯水递到他嘴边，“你有事，喊我便好，怎么自己下来了。”

洛诀看她身上还披着别家男子的衣裳，顿时有几分吃味，顺手一拉，那件衣服便轻轻松松滑落在地。

弥生也被声音吸引过来，一进屋就看见自己的衣服散落在地，孤零零的无人问津。他捡起衣裳拍打几下，眼中满是落寞走了出去。

五姑娘想解释一番，洛诀却咳得厉害，脚跟都站不稳。她扶洛诀回床，替他盖好床被，刚想要走，洛诀抓住她，“谢谢。”

“不必客气。你也帮过我不是吗？”五姑娘言外之意，恩情仅此而已。

他们在城外逗留了几日，五姑娘送了信给她远嫁汐城的姨母，只好在弥生的医馆里等消息。

弥生在堂上坐诊，五姑娘替他抄录药方，两人默契得像是一对。隔壁邻居家的大娘感谢弥生平日的照顾送来两坛自家酿的米酒请他尝尝。

南平水乡，盛产稻。每年农民在丰收的节气收上新谷，碾碎压磨加上酒曲在缸中窖藏上几个月。水稻新芽刚发之时，将酒一开缸，便是十里飘香。

碰巧，五姑娘去店前取了姑母新来的书信，这打算拿着文书入城见她呢。

到了告别的时候了，弥生做东要为二人送行。得亏五姑娘眼尖不然这到口的酒不得飞了，她一把抢过酒坛，“弥大夫，你可不够义气，送行没有酒哪行？”

弥生失笑，“好好好，叶姑娘既喜欢，我请你喝个够。”

未等这稻花香，酒香便飘得满院都是，五姑娘红头布一揭，四溢的酒香惹得她忍不住凑近用鼻子嗅了嗅，酒鬼本色尽现。

“早就听说这南平米酒，今日一闻果然名不虚传。”

洛诀伤势不适饮酒，便以茶代酒。五姑娘拿起碗就满上了两大碗。弥生头皮有些发麻，拿出的酒盅又给默默地藏回了袖子里。

一碗下肚痛快酣畅，五姑娘抹了抹嘴角，又给满上。弥生这半碗还没喝完，又硬着头皮喝了下去，呛得整张脸发红。

“叶姑娘，好酒量。”三三两两下肚，弥生已经有些微醺。

五姑娘却才刚刚开胃，“原以为米酒都是糯米作醪糟，没想到稻米也别有一番风味啊。”

“嘭”的一声，弥生已经卧倒在桌，五姑娘一推他都一动不动的，当真是醉了。

洛诀用杯饮茶，五姑娘拿碗喝酒。“洛公子，我敬你。”敬一场萍水相逢，敬一场擦身而过。

五姑娘喝那甘甜的米酒竟喝出几分离别的苦涩，她眼前的那人好似一场梦，一道虚影，她瞧他是几重影，难不成她也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两坛酒尽，五姑娘也趴在桌上睡着了。洛诀进屋拿了件衣服替她披上，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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