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1/2）

傅念归打开窗户，完全不明所以。

却瞧见霍朗之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衣，正在燃放烟花，他笑着说：“新年快乐，我说过要送你独一无二的烟花，不管你要不要我，我每一年都要送，愿我的念归，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一个一个烟花飞上天，把夜空点缀得亮如白昼。傅念归想说你别费力了，却突然说不出话来。一袭红衣的霍朗之就站在轩窗之下，窗外的众人都抬头望着天，只有他眼中映着一个傅念归。

突然，一个一个礼花弹飞上天，炸开，在静谧的夜空写下七个大字：情系君身千万遍。

外头人声鼎沸，外头万籁俱寂。

那些红绸彩缎今日就是他们的新婚装饰，那些攒动的百姓就是他们的宾客，以天地为媒，霍朗之穿着一身红衣，用礼花弹向上天宣誓：我要娶你。

而此刻，在傅念归眼中，其他人都成了空白，天地之间，只有那一个红衣的人而已。

霍朗之看着他笑。

傅念归迷了眼，晃了神，半张面具顺着脸颊滑落，又顺着窗户落下去，被霍朗之稳稳接在手里。

失去了眼前的遮挡，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万物，寒冬的天气里，不远处的那无忧河中，竟然真的开出了业火红莲，朵朵并蒂，盛开在那鲜嫩的绿萍之上。河中闲散漂浮着几舟画舫，船上的人都艳羡得远望者这美景……

天上繁星莹莹，水中花灯如许。船坊中的姑娘唱起了思念情郎的歌，船桨摇曳在水中，荡起圈圈水波，也荡乱了人的情丝。

如此美景，天上人间，早已分不清了。

傅念归撑着窗棱，疑惑不解：“怎么会……”

霍朗之说：“你看，业火红莲在寒冬腊月为你开了，念归，跟我回家好不好，我知道你为了我身体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我说我不在意的，你也不会听，你也不愿意去信，可你知不知道，我最伤心的是你居然为了我不顾自己，念归，我知道，你是不想我余生为了你愧疚难过，我以前也想过，如果你为了我死了，我该多生气多难过，可是这一次失忆，这一次找寻，我明白了，我真的爱你，我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你跟我回去，我给你治病，治不好，你死的时候，也该死在我怀里，但我向你保证，你走之后，我不会寻死，我会好好的活着，珍惜你给我的命，但你不能阻止我想你，念归，你知道我爱你，但你绝不会知道，我爱今天的你胜过爱昨日的你，爱明日的你胜过爱今日的你，你今天可以走，你走去哪我就找到哪，如果你觉得抛尸荒野是我们最好的结局，那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尸首，然后死在一起，我霍朗之，言出必行。”

傅念归已经泪流满面：“别说了……”

霍朗之说：“傅卜芥，你忘了一起入药的冷天南了吗？”

傅念归咬着唇不语。

楼下的百姓虽然不认识他们是谁，却真实的被这番告白动容，男子之间的感情不被世人所理解，但他们愿意在这个被天神祝福的节日里，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人甚至唱起了牡丹亭：“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傅念归笑起来：“好，霍朗之，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黄泉碧落，我就陪你疯这么一次……”

他蓦得爬上了窗棱，便直直冲着地跳下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想刚才不是还在好好的表白吗？这人怎么大过年的寻短见呢？！

却见那道红色身影跳起来，霍朗之张开双翼，稳稳把傅念归接住，落在了地上。

他看着傅念归笑，傅念归亦然。

霍朗之说：“嫁给我了，是要入霍家族谱的哦。”

傅念归用力点头。

在天地间的风荷香中，他们接吻了。

四周哗然，他们充耳不闻。

烟花燃尽，天将破晓，跨过了除夕，他们迎来了相守的新的一年。

破天荒的，百姓们鼓起了掌，他们不在乎为什么红衣的男人会张开翅膀飞翔，也不在乎白衣的男子从窗棱上越下和他接吻，所有的伦理风俗在这一刻被抛弃，在这片民风淳朴的土地上，他们的戏曲只为人间真情动容，比如他们听《杨家将》，感动杨家满门忠烈，他们听《牡丹亭》，感动至死不渝的爱情……

世人都被世界弄得复杂了，却不知，爱情本该是这个世上最纯净美好的东西。

霍朗之大概也是疯了，他半抱着傅念归落到了最近的船舫里面，老船摇晃，船中两三点残烛摇曳，他盯着傅念归的眼睛，船外湖面波光粼粼，并不入他的眼，仿佛真的是要死死的盯住他，记住他，让他永生永世不能逃走，让忘川永生永世有他们的名字，一起刻在三生石上。

船工摇动了船桨，船上一应生活用品俱全，他们便没有离开，宿在了船上。

霍郎之:“当时兄长成亲的时候，我们许了红烛之约，但是就算是这样，你还是跑了，那我就只能反思自己了，是我的错，一直没让你有安全感，今天就只是求婚，待回了王都之后，补你一个真正的婚礼!”

傅念归只是笑，他们之间，哪里还需要这种虚名!但若是他想给，他便开心的要了!

隔岸的离语无奈:“谈恋爱丢下我!重色轻友!”

回去的路上，霍朗之抱着傅念归，傅念归小心翼翼用自己的披风给黑猫取暖，霍朗之吃醋：“你对猫都这么好啊……”

傅念归笑了：“这也算是我们的定情猫了。”

他抱着黑猫：“你说是不是啊小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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