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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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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源拿了一块酥饼,却没吃,他直觉自己不吃东西会刺激这个魔头,所以打算迂回一点,他说:“你为什么?”

柳风拂的目光又变得凶狠。

秦源说:“我知道你过得不开心,这些年,你自己受过很多苦,我都听离语说了,我也知道,你的弟弟,一直是梗在你心口的刺。”

柳风拂说:“他不是刺,他是念想,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他看向远处晦暗不明的地界,说:“我弟弟,一定还活着,我相信。”

“为何?”

他很执拗:“不为何,一定活着,他在等我去找他。”

秦源说:“那你就去找啊!你在这惹事做什么!你弟弟要是知道了,一定对你很失望!”

柳风拂一愣,旋即笑了:“无所谓了,从我选择这样复仇开始,我不想认他了,若他活着,我不想他因为有我这样的哥哥而觉得丢人,我希望他好好的活着,而我,替他扫荡仇恨。”

秦源说:“可是瘟疫横行,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成为你手下的白骨?”

柳风拂明显愣住了,他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秦源说:“退一步讲,你的爹娘,在天有灵,会开心吗?织布的妇人和一辈子只想考功名的秀才,怕是并没有你这样的野心吧,他们不会想要毁天灭地的。”

柳风拂回眸恶狠道:“你闭嘴!”

秦源这时候倒是不怕他了,因为他感觉柳风拂有死穴。

他说:“柳风拂,我们认识的时候,你是个好人啊。”

柳风拂说:“倒退到十年前,我一定是个好人,当时的柳家桥,还没有染血……我曾经想做个秀才,和我爹一样,考取功名,照顾弟弟,但是现在,一定没办法完成了。”

他叹了口气。

秦源说:“我也没有家人啊,所以我真心把你当兄弟,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失望。”

柳风拂掏出怀中银环,说:“这是我弟弟贴身的东西,里面刻了一个缘字,这是他的名字,送走他的时候,我给他留了一张手帕,是我娘绣的,上面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缘字,我曾经告诉还没有被我洗去记忆的他,如果长大以后还认我这个哥哥,那么银环响,就唤我一声大哥。”

秦源盯着那银环,看清了柳风拂的动作,随着那银环的晃动,他竟然脱口而出:“大哥!”

柳风拂拂袖而起:“平日里也就算了,但你终究不是我的弟弟,没必要做成这样和我套近乎!”

秦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突然头痛,眼前走马灯一样出现了很多场景,他瞧见了桥边柳树,朴素人家,浣纱的女人,读书写字的男人,抱着婴儿的小男孩,他瞧见了染血的屋子,他瞧见了漫天飞雪,和男孩的泪,他昏迷之前,只记得眼前放大的银镯,还有脑子里出现的一方绣着缘字的手帕。

师父说,他被捡来的时候,身上有一方手帕,上面绣了朵小花,还有一个缘字,想来是他的名字,但是因为姓不清楚了,就让他随自己的亲戚姓,名字就用了谐音,叫秦源。希望他长大以后,饮水思源,追根溯源,不忘师父的养育之恩,也能有缘寻回自己真正的父母。

手帕一直被师父保管着,说这是代表他身份的重要物件。

他的脑中嗡嗡响,反复重复着那句:“我会摇着银环去寻他,若他还认我,便在我摇响银环的时候,唤我一声大哥。”

他的意识混沌,嘴巴张张合合发不出声音,意识在说话:大哥,我在这里啊,哥,我就在你身边,哥,快来寻我,哥,别做错事……

秦源晕过去了,柳风拂下意识的紧张,回过神来已经把人抱出了牢房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确定他只是饿晕过去之后他才放心。

离兮让人来告诉他,霍朗之率领霍家军,带着傅念归,竟然是亲自来漠北了。

柳风拂看着墙上挂着的柳条,缓缓笑了笑:“来就来吧,这地方本来就是我们没夺下来的,人家的皇帝想来看看,我们还能拦着不成?”

离兮冷哼。

柳风拂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踩了人家的逆鳞了,却并不打算悔改,道:“你夺没夺下这里,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反正早晚这里都会变成尸海,重要的是,你给圣女报仇了。”

离兮说:“如果说报仇,我该去灭了大雍才对。”

柳风拂说:“借刀杀人的计谋不是很成功吗?虽然现在大雍是那个傅苍术即位,但是曾经害过圣女的人都付出代价了。”

离兮说:“无妨,我也不计较这个了,反正这两个国家一衣带水,先毁哪个都算是复仇。”

柳风拂无意一问:“若是,若是当年,你和圣女一起远走高飞了,现在,你们会是什么样子呢?”

离兮说:“我想不出来,她走了太久了,但是她性子好,有耐心,又喜欢四处游历,我们这时候应该是一对神仙眷侣,在各处体验不同的生活吧。”

柳风拂就笑了:“若是我爹娘还在,弟弟也该有……”他指了指床上的人,说:“有他那么大,爹应该考取了功名,我也应该有自己的事业,然后就是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弟弟也该娶妻生子,我们就会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离兮说:“没什么可以幻想的,人都已经没了,我们已经走上这一步了,不容退缩。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愿意和你一起谋事么,就是因为你狠,你不望着过去,你也不期待所谓明媚的未来,你只有一个目标,复仇,所以可以从地狱爬出来,也不怕自己亲手弄出地狱。”

柳风拂说:“既然我们的对手已经来了,踏出这一步,就是永不能回头了。”

离兮说:“我没有想过能回头,你呢?”

柳风拂笑而不语。

离兮离开了,柳风拂便坐到床边看着秦源。

这个小孩儿,一直叫他大哥,他在他身上,不可否认,也体会了一些做兄长的感觉。

但是,他终究不是他的哥哥,自己的弟弟不知道身在何方,他不能心软,筹谋了这么多年,如果放弃了,天上地下,他谁都对不起。

“我已经对不起世人了,我别无选择。”

秦源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嘟囔什么大哥,找我,银环之类的。

柳风拂愣了下,又摇摇头:“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是神智不清了吧,看来,这阵子确实没有好好休息。”

秦源的手动了动,他睁开了眼睛;“柳风拂?”

柳风拂顺手给他拿了一杯水,秦源嗓子不舒服,便乖乖喝了,大概是刚睡醒,那些恨意还没来得及复苏。

秦源盯着他,说:“你还是担心我的吧。”

柳风拂下意识回应:“我没有。”

秦源哼了哼:“呵,死鸭子嘴硬。”

柳风拂笑了笑,盯着秦源,片刻之后,低下了头,他凑近了秦源,“我暂时不想杀你,既然你叫我一声兄长,那我就给你这个选择权,你老实待在这里,我要离开一阵子,如果我活着回来,你再告诉我,是要选择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我的对面。”

秦源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柳风拂站起来,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最后只是拿上了自己的箫,“我不习惯用武器的,这场战斗,也用不上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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