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生生我们今天中午去吃冒菜好不好鸭？

“不好。”

那晚上呢？

“不好。”

那明天早上呢?

“你TM烦不烦!”

鹿明生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就是那晚上带他去吃冒菜。

谁知道这玩意儿死了以后就不过敏了啊？

徐南目睹了鹿明生从一脸贱笑地告诉老板要变态辣，到后来吃到嘴唇红肿眼泪唰唰流，再到最后喝醉了与空气对骂的全过程。

任天就跟打开新世界大门似的，动不动就让鹿明生带着他去吃冒菜。

也不知道为他长多少个痘了都。

生生～

“闭嘴!!”

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鹿明生才反应过来这是在上课，而且还是班主任的课。

与班主任对视两秒钟，鹿明生很自觉地拿上课本站到教室后门。

……生生?

……要不我们下个星期再吃?

……你生气了？

诶诶，你去哪儿？

鹿明生突然转身，随手丢下的课本被踢了好几脚，一路上他都没说过一句话，下楼，翻墙，一气呵成。

手机响了无数次，连徐南的短信他都没理，任天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将手机关机，大步流星踏进网吧，啥都不敢说。

不知道是耳机质量过硬还是任天真被他吓住了，在网吧的几个小时里耳朵里只有游戏音效和键盘敲击的声音。

随着耳机被人扯掉，鹿明生听话地跟在班长身后一声不吭，冷嘲热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常地没有动手。

裤兜忽然震动一下，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机了，鹿明生面无表情地删掉徐南满是感叹号的消息，一条一条，忽然手指停在了一个未知号码上。

603路公交车

发送时间是，刚刚。

恶作剧吧。

鹿明生抬头看了一眼公交站台，那里只停了一辆602路，又回头看见班长正绘声绘色地对着电话向班主任描述自己是如何说服他改邪归正的。

好机会啊。

于是他直接跑向一辆刚开来的公交车，正值下班高峰期，车外一圈都堆满了人，鹿明生躲进人群里，看着班长终于反应过来人丢了急得跳脚，内心一阵暗爽。

“把纸币展开投。”

“上车一元，展开投币。”

“展开投币听不懂吗，小朋友？”

鹿明生这才反应过来司机口中的小朋友是指的他，不满地皱了皱眉，但还是照做。

公交车缓缓启动，一大妈忍不住问:“为啥非要展开投币呀？”

鹿明生就站在司机旁边，司机眼里满满都是藏不住的得意。

“哎呀您说这人都不容易，很多人为了贪那么一秒两秒的时间把钱折起来投，就很容易多投您知道吗？”司机趁着红灯点了支烟，吸了一口故作深沉道，“您是不知道，之前有一小姑娘，也是把钱折起来，结果呢，里面包着张发票。”

“发票怎么了？”

“没了发票，公司就不给报账!”

“嗬，那要是买了贵东西不就得自己掏腰包赔了?”

“那可不，还好被我提醒了。”

司机又吸了口烟，得意地听着后面大妈们的赞扬。

“那你真是个好人呐。”

“哪有，我只是不想让老百姓花冤枉钱。”

“为老百姓着想的大好人，要活一百岁，一千岁!”

“哎哟哎哟阿姨您过奖了，这只是我的工作罢了。”

鹿明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场景竟有些想笑。

好事做的确实是好事，但也就这句话是好事。只看见了“展开投币”，看不见“禁止吸烟”，也无视“禁止与司机攀谈”。

他只想炫耀，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与其他公交车司机的不同，他比他们都要高尚。说不定他在家里就是个窝囊废，在之前的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做了十几年却被辞退，遭受家里人的冷嘲热讽，于是想着在新的职业上鹤立鸡群，彰显出自己的才华。

说不定某天电视台就来采访他了呢?

鹿明生轻蔑一笑，又立马收住。

该死的习惯。

这是他的想象力，看到什么事总是会凭着自己的感觉幻想，如果喜欢就放大它的优点，如果不喜欢就只盯着缺点。就像刚才，明明司机只是多说了几句话，却被自己塑造成一个令人厌恶的可怜虫。

别再想了。

“我之前怎么没看见过你呀？”

“哦，我刚干这一行不久，之前开了两个星期601，现在调过来开603……”

603!

“前几天还有一阿姨……”司机几乎是侧过了身，也几乎是同时，一辆轿车撞了过来。

撞击，混乱，他感觉自己躺在担架上被人抬着走，他听见有人说:“轿车上发现一具男尸……”

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又听见任天那个傻.逼说:“别怕，我们没事。”

好困……

再睁开眼睛，就是医院了。

鹿母见自己儿子醒来，给他喂了几口水，连忙跑出去找医生。

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睡了多久？”

一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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