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灼华酒(8.17新章)（1/2）

第四章后面加了2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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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间草长莺飞，桃花开了漫山，燕青摘了新蕊酿下，挖出一坛老酒，燕乔问燕青，她是不是满山庄都藏了酒。

燕青抱着酒坛子走在山间，燕乔跟在后面，捧着一树花枝。

她解释道：“前朝泽兰公主酷爱美酒，收集天下名酒藏于别庄，我偶然听闻，查询百家之书，发现泽兰公主藏酒之地就在这儿。”

燕青声音不疾不徐：“那庾家小儿听闻我找到这里，跑来和我抢，被我打跑了。那时就我和次兄两个人在长安，我好酿酒，花草果木，麦米粟粱，在我手上都能变成美酒，长安城里千金难求。”

燕青看着燕乔，嘴角噙着一丝笑，道：“次兄不在，也只能将就你替我捡捡花枝，勉勉强强吧。”

燕乔愤愤的说：“我以前还小，尚不记事，又不在长安，我也能跟着你酿酒呀，去岁你埋的梅花酒，不都是我帮你埋的，你也就躺旁边说两句话。”

燕青好声好气道：“是是是，你最厉害，过了生辰便九岁了。”

燕青和燕乔要去的地方是离庄子不远的决明溪，相传决明溪的溪水有明目郎神的效果。

人们在上巳这天，修禊礼，聚集在水边嬉戏洗濯，以祓除不详和求福。①

溪水自山上流下，两旁都是山石，有不知名野花生长其中。。

燕青拿过把酒坛放到一边，拿过桃花枝浸在水里，反复捞出浸入，枝头上的花瓣不忍摧残，随着溪水蜿蜒而下，燕乔学着燕青的样子把桃花枝浸入水中。

燕乔面上一凉，抬起头来，燕青手拿着滴水的桃花枝在他头顶上晃荡，嘴里念念有词：“祈愿阿乔身安体态，喜乐无忧。”

燕青看着燕乔茫然，又解释道：“桃枝可去邪。”

燕乔学着燕青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把桃树枝甩了一甩，暮春天气还带着丝寒意，看着水滴洒落了一些在燕青身上，认真道：“也愿阿姊一生平安。”

燕青拿过酒坛，打开封口，一股浓烈的酒香传来，甜腻中带了几分苦涩，燕乔皱眉问道：“怎的气味这般重。”

燕青轻笑，解释道：“用泽兰公主埋的旧酒做酒引的，酒液分了两层，只上面一层味道重些罢了。”她拿起酒坛，把酒液慢慢倾倒进溪水里，有一些撒在了脚下，酒香顺着溪水一路蜿蜒流下。

“吾闻奇香，欣然前往，酒正自引人著胜地②。”一道清越的声音传来，如玉石相击，燕青不禁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发出这种声音。

她回过头来，一个身着广袖大衫的人，脚下踏着花草，向她走来，行动间卷起袍角，如山间游云。

燕青突然理解了书中之语。“郎朗如日月之入怀，双眸闪闪若岩下电，濯濯如春月柳，谡谡如劲松下风。③”看到他才知道了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

这人身后跟着三五个人，只见他动作如行云流水，微微弯腰行过辑礼，道：“吾名谢云，闻得酒香，特前来讨一杯酒吃。”

燕青总算明白为何谢安能名满长安，惹众人思慕了，长这么好看，仪容风度，皆为上上之品。

燕青抿唇一笑，道：“有何不可，只是还需自备酒具。”她这次并没有带杯子来。

谢云道：“我们来时带了的。”又给燕青讲了为何来此。

谢云与一众人举行完祓禊仪式后，分坐在决明溪两旁，饮酒行歌。

在水中放入酒杯，顺水而下，酒杯在谁面前，谁就拿起来喝，众人或坐或卧，或放生高歌，或低声细语。

溪水裹挟着桃花瓣，入了酒杯中，有人高唱《桃夭》，众人击掌和之。

唱罢《桃夭》，水中突现酒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谢云索性倒掉杯子里的酒，舀起一杯溪水喝，饮尽，站起身来道：“这溪水的滋味都比我们带的酒好，我欲往上游寻美酒，可有人愿意与我同去。”

裴然放声大笑：“同去，寻那酒中仙。”

有几个人随谢云走了，剩下人留在了原地等他们回来。

燕青听完谢云所说，心想，这谢云真是会玩，她托起酒坛，递给谢云，道：“你们要找的便是这坛酒了，酒名灼华。”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有酒酿之，藏于其家。④”谢云接过酒，掂了掂酒坛，轻飘飘的，里面小半坛了，他神情沮丧道：“只剩这一点了吗。”

燕青轻笑道：“都倒进溪水里了。”

谢云遗憾道：“真真是暴殄天物。”

素闻谢氏谢云爱酒，不倒进水里，怎么引你上来。

谢云找随行仆从要了酒杯，与众人分而食之，酒太少，一人只分得一小杯。

裴然一口喝完，嘴里念道：“今日一尝这灼华，再喝不下其他酒了。”他又两眼放光看着燕青：“敢问这位兄台，可还有，我愿重金求买。”

燕青摇头道：“只此一坛了。”

确实是只有这一坛了，当日和次兄挖出来几坛桃花酒，奇香四溢，然而喝起来确丁点滋味也没有，就索性把酒都倒在了树下，那片林子香了一个月，一场大雨后才逐渐消散。

倒的剩下一点时，她又觉得可惜，干脆用来做酒引，就酿了这一坛酒。

今天想起来就挖了出来，透着封口都能闻得到一丝香气，没想到这酒分了两层，上面一点依然是没滋没味的，底下的尝起来确惊为天人。

刚才她没忍住，差点抱着酒坛子都给喝了，幸好还记得此行目的，留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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