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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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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肆被门房领着走进沈公馆,昨天晚上备的礼还拎在手里,管家没敢擅作主张地收下。

他本以为陆靖安会在客厅见他,到了地方却发现是餐厅,碗筷盘勺、残羹剩饭就那么大喇喇地摆在那,甚至是鸡蛋壳都没有收拾。

他暗中笑话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却也借此明白了陆靖安对自己是个怎样漫不经心的态度。

估计还有点下马威的意思。

卫肆冲着吊儿郎当坐在椅子上的陆靖安一揖,道:“昨个儿园里小丫头不懂事,对陆公子多有冒犯,今日在下特来赔罪,望公子谅解。”

陆靖安那个从来不会喝茶,纯借着苦味提神的,竟是慢条斯理地灌了一碗茶汤下去,硬生生地晾了他半刻钟才叫他起来。

转过头来又做出一副宽容大度的嘴脸:“卫老板太客气了,那么点子小事,你不提我自个儿都忘了。”

忘自然是不可能忘的,他又不是蜂窝煤,心眼子没那么大。但他自小没少挨过女人的巴掌,鹤小仙那一下他还真没太放在心上。

只是如果这个戏班和陆靖民搅和到一起了,那他们之间和不死不休也差不离了。

卫肆直起身来,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却还得陪着笑脸:“陆公子您说的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有可无地哼了一声,陆靖安这才打眼瞧他。

今天这卫老板应该是狠狠捯饬过一番的,三七头拿发蜡抹得归归整整,西式的小礼帽带的板板整整,身上的灰色毛呢风衣也是挺括有型。

别说,还挺好看的。

就是笑得忒假,招人烦。

“你今天来,要是就为这事,便可以回去了。”陆靖安不耐烦和他墨迹,就这么说道。

卫肆小心翼翼地瞧着他的神色,试探着开口:“那,您这是不计较在下的冒犯了?”

“你要是再杵在这,我不介意跟你计较计较。”

知道他这就是撵人了,卫肆再次作揖后起身便走,活像是被狗追着。

只是还不待他跨出门去,就又被陆靖安叫住了。

“哎,对了,我听说你是打京城那边来的?”

卫肆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停下来老老实实地肯定了他的说法。

“你是打小就在京城,还是只在那待过一段日子?”

被他这么一问,卫肆更加莫名,就按着自己那套一贯的说辞回答了:“在下自小就在京城,和场面师傅学艺。”

“那……”陆靖安垂下眼帘,不叫人看清他的神色,修长而关节分明的食指在茶杯沿儿上打着圈儿:“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叫莺歌儿的青衣。”

这句话恍若一道惊雷劈下。

卫肆僵立在原处,冷汗霎时浸透了背后的衣裳。他近乎用光了全部的力气,才稳定下心神,转动着被惊惧吓呆了的脑子,组织出一个合理的回答。

“自然是听说过的,大概是十多年前吧,那莺歌儿可是京城红极一时的角儿,我们这些个在梨园混饭吃的,哪能不知道他啊。”

卫肆的声音本来就有些低哑,陆靖安没能听出语句中轻微的颤抖。

他只是接着追问:“那你可知他如今的下落?”

“不知道,当年听说他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就销声匿迹了,都传他是死了。”

陆靖安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走吧。”

卫肆如蒙大赦,疾步退走,自然也没听出他话里的失落。

眼看着卫肆走远了,乔峻岭低声问陆靖安:“怎么又打听起那人了?我还以为你早就死心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除非把他的尸体摆在我面前,不然就不可能死心的。”

乔峻岭看着他,神色复杂。

跟在陆靖安身边也有许多年了,莺歌儿的事也翻来覆去查过许多次。结果与刚刚那卫老板说的大致相同,基本可以肯定,他是被亲王福晋害死丢到乱葬岗了。

倘若这个人当真还活着,陆靖安找了他八年,不可能毫无音讯。况且,陆靖安得知消息时,那莺歌儿已经遇害四年了,又被丢在乱葬岗那种地方,死要见尸,简直是奢望。

但他不能戳穿陆靖安的偏执,一是不忍心,二是没胆量。

唔,或许顺序应当颠一下。

……

十八年前,腊月。

陆靖安踉踉跄跄地走在路边上。北京城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而他光着脚,三天粒米未进,饥寒交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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