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2）

陆靖安算得上克制，他看卫肆的烟点燃了，便直起身来，笑着说了一句:“真不巧，我也没火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卫肆明显松了一口气，肩膀都略微往下塌了一些。他干笑着附和:“那可真是太不巧了。”

接下来便无话可说，两人尴尬地沉默着。卫肆使了吃奶的劲儿吸烟，竟然被往常他嫌弃不够味儿的香烟呛了好几口。

看他咳得辛苦，陆靖安的手几次抬起想要给他拍拍背，但是顾虑着如今两人生疏的关系，又放下了。

到最后，居然是后点烟的卫肆先抽完一根，朝陆靖安道了一句别，就逃也似的躲进戏场里去了。

见卫肆落荒而逃，陆靖安反而有些高兴。虽然没有说明，但莺歌儿也是个敏感的性子，自己的心意，他应该多多少少都有些察觉了。

陆靖安往后一仰，靠着树干抽烟，透过自己吐出的烟雾和花叶间的缝隙，看着天边那淡淡一抹新月。

余光扫见，树杈间有一抹金黄，那是卫肆方才随手卡在那里的烟袋，走的时候匆忙，忘了拿。

陆靖安将它取下，鬼使神差地在烟嘴的地方微微含了含，又烫嘴一般地拿出来。他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才松懈下来。

他用指尖摩挲着中间玳瑁做的柄，那应该是卫肆惯常握着的地方。陆靖安啧了一声，有点羞耻，可心底那股子窃喜漾开来，染上了眉梢。

……

翌日，陆靖安起了个大早，他昨晚睡得极晚，但今个儿依旧是神采奕奕。

他虎虎生风地打着拳，想起昨个儿晚上顺回来的那个烟袋，时不时还在心里偷着乐上一下。

这时，乔峻岭却是朝他跑过来，还隔着十来米呢，就冲着他喊:“六少，好消息！”

少见他如此情绪外露，陆靖安停下动作，有些纳闷地问他:“这得多好的消息，把你乐成这样。”

乔峻岭跑到他跟前，先是撑着膝盖喘了喘，然后指着陆靖安说话，话音里头还带着笑:“天大的好消息，待会您听了，您也准得乐。”

陆靖安被他勾得心痒痒，催促他道:“行了，别废话了，快说。”

“咱们先前不是在鹤小仙身边安排了许多人手么？”

“这段日子，那鹤小仙和五公子走得越来越近。有一次两人在酒楼约会，估摸着是喝多了，五公子就把他来济南是为了运军火的事儿给说漏嘴了。”

陆靖安左眼皮子一跳，问道:“真的假的？”

“真的。”乔峻岭先是给了他肯定的回答，才接着往下说:“我原先也怕是五公子酒后和女人吹的牛皮，便没有急着告诉您，先着人去查了。”

“码头那边有陈先生的人，说的确是有一批东瀛商船会在近日到达。顺着这个线索又往下查，这批船上运的应该是军火没错！”

陆靖安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那这批货是老头子要的，还是陆靖国要的，你查没查？”

乔峻岭对于他这个问题有些诧异，就问他:“司令要的怎样？大公子要的又怎样？”

“如果是老头子要的，估计得用来打老毛子，给他留下三成。如果是陆靖国要的，就一锅端了，一根引线也甭给那龟孙留下。”

乔峻岭嘿嘿一笑:“大太太谈的生意，也就是说是大公子的货没错。六少，只要搞到手这批货，咱们就发达了！”

虽然不知道这批军火的具体情况，但能让大太太出面谈的，肯定不是小数目。

陆靖安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如果手里有足够的军火，他就没有必要再顾虑沈阳那边的态度。大可以召集旧部，拉自己的队伍，不用担心有人无枪的窘境。

而且，近些年来，老头子的态度也十分有意思。

他可能是人真的老了，害怕几个儿子搞出前朝皇家兄弟相残那种惨事，已经开始帮着“太子”弹压其他兄弟了——主要就是弹压他陆靖安。

就拿去年的事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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