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那日,旧皇驾鹤。
次日,新皇登基。我便被请与奏琴。
无须觉得尸骨未寒怎可饮酒取乐、弹琴做欢。
自古,帝王最无情,将军可相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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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苏眉雪,说是戏子,无非艺妓,只是略擅琴曲,便冠名所谓“御用琴师”。嗯,是小题大做了罢。
其实那宫内,虽说人人向往,可能也确是。小时无非不识其中的人。近日为那新皇奏登基乐,才得知关苍寄那小丫头片子的哥哥竟是堂堂国师关况书。这也非我无知,我从未听闻苍寄有兄长,更何况我一介戏子,怎知关况书实名关苍惘。想起那次、那那次、那那那次……反正无数次捉弄过后那丫头的呵呵一笑。那时觉得这丫头怎如此奇怪,甚至于有点傻,现在未免有些阴寒。我怎忘了,那丫头别的不行,唯独智商过人,而且记仇。
关苍寄记仇果然是真的。本来那日我只须奏一曲助助兴罢了,那丫头竟向皇提议:“德妃娘娘喜爱琴曲,近日身体欠佳未能来朝,不如让眉雪为她再奏?”什么?这新后都未立,又何来德妃?(入宫一段时日后也的确清楚为何皇为太子时竟无太子妃,这是后话。)那关苍惘也着实护妹,拿着茶皿点了点头算是附和。真是……
想不到这宫中还真有德妃。据说是旧皇西去前就为儿子立下了。这么看来,这旧皇也是真喜欢这姑娘,传言6岁便进了宫,那时皇也不过7岁的孩童。现在12年已过,已然是18岁的少女。如此算来,那皇也不过19岁的青涩朦胧,却已坐拥万千荣华富贵。想在我19岁时还在到处奔波奏琴,这2年后,才被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理由带进了宫。说不向往荣利必然掺假,不羡慕更是假得不能再真。
兜兜转转来那饮阙宫,终是一睹那德妃娘娘芳容。斑兰琉璃簪是她发上为数不多的配饰,我虽不懂珠宝玉石,却也知那簪绝非普通。那种蓝色是很独特的,是深邃的,是无休的,是生机勃勃的,又是郁郁寡欢的。这世上真有这么美的蓝色琉璃吗?大概于此了。那簪似乎并不纯净,又似乎纯净无暇。此外,便是一两支其余的簪或钗,在那支面前也都失了颜色,即使它们可能更富丽、更堂皇。那人,也绝绝配得上那簪。是那么柔那么顺的墨发,并非不施脂粉,只是没何干系。面白如玉,柳眉如墨,眸子纯澈但深千丈,平静的,毫无波澜的,初遇,惊讶的却只有我一个。眼如水波吗?可目光所到之处,必然星河万里。长睫轻垂,如黑夜笼幕,只一秒,星便可挣脱。她的唇色,太浅了,真的太浅了。是那樱一样的淡粉色,唇小小的,微张唇,贝齿如珍珠。不是浓艳的红,是浅素的。白色的绫罗,浅蓝的绸缎,宝蓝的帷纱幔披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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