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和亲（1/2）

他们这里少来外客, 这么多天过下来, 沈清玉险些要真的把这间小小的院子当成两人的家。</p>

四皇子这回显然不是来打发日子的, 沈清玉看着郑锋露出明显要她回避的意思，心里的不安也逐渐放大。</p>

厨房里很是暖和, 灶火未熄，炉上温着一锅甜汤。沈清玉寻了个木凳坐了下来，看着盘子里的腊肉发怔。</p>

“你打算怎么办？”四皇子见郑锋关了门, 也干脆开门见山：“樊族公主执意要给你做妾, 还放言说哪怕为奴为婢也无甚所谓，在这种情形下，你觉得父皇会怎么做？”四皇子也是愁的头发掉了一大把：“樊族虽然没法和大齐相比, 可其是南境极有威望的族落，且这公主是樊族族长的心头肉, 那封号还是父皇亲赐的，这么个金枝玉叶现在说自甘为妾, 你能怎么着？”</p>

郑锋沉默着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四皇子见他这样，没忍住·重·重·叹了口气：“那樊族的朝阳公主现在自请和京城守军一块儿寻人，风餐露宿在所不惜, 这会儿谁不说你世子爷颇有·艳·福，竟能引得一个公主如此真心。”</p>

“我根本对她毫无印象。”郑锋抬手掐了掐眉心：“你该知道……”</p>

“我知道我知道。”四皇子摆了摆手：“别说是什么劳什子公主了, 就是九天仙女你也不放在眼里。”四皇子指了指自己的眉心：“你看我, 这几天皱眉皱的都压出褶子了。”他也是没了办法, 两手一摊看着郑锋：“你说怎么办, 我是没办法了，那公主死心眼儿得厉害，非得这么着，连樊族的脸面和公主的尊荣都不要了，你说我能怎么办？”</p>

郑锋知道四皇子这也是被·逼·急了，他沉·吟·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谢了。”</p>

“这有什么。”四皇子拿起碗喝了几口水，压低了声儿道：“你还没告诉嫂子呢？”</p>

郑锋摇了摇头：“她心重，我难得带她出来放松几日……”</p>

四皇子算服了他：“其实这事儿要处置也简单，你把人纳回来，搁在屋子里让人看好了，凭那公主的本事，也折腾不出什么来，等过几年……”四皇子说着说着忽然笑笑，无奈道：“算了，这事儿跟你说了也白说，都是兄弟，我知道你，怎么都不会搂揽这么个公主回去刺嫂子的眼。”</p>

“想怎么办，你说个章程，我给你把事儿办了。”</p>

郑锋笑看着四皇子：“这事儿还没那么严重。”他淡淡道：“一个樊族公主罢了，我还不至受她要挟。”</p>

“一个樊族公主罢了？”四皇子瞪大了眼：“你别·硬·撑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我头发都愁白几根儿了，这事儿你处置不当，还不知道要给人落下什么口实，你要知道，在旁人眼里，你不过就是纳一个妾罢了，一个不甚重要的名分能换来南境安宁，搁谁谁都觉得这笔买卖划算，你别忘了，现下南境不宁，正是需要樊族从中斡旋的时候，一旦这关系处置不好，旁人就会把误国的大帽子扣在你头上，甚至是嫂子的头上，你想过没有？”</p>

“我知道。”郑锋点了点头；“可这事不是我纳个妾就能解决的。”郑锋叩了叩桌案：“樊族能发展到今天这个阵仗，族长就不是个头脑发热的愣头青，他怎会只因为心·爱·女儿的私心就大张旗鼓地·逼·迫齐国，逼·迫·于我。何况堂堂一族公主，自甘为妾为婢，如此行径，丢的不只是她自己的人，更是整个樊族的脸面。”</p>

“你是说……”四皇子猛地一拍脑门儿：“这几天忙晕了，光想着这些儿女情长，倒是忘了……”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些许：“这樊族公主只是个棋子，在她后头推动这些事的是樊族那个老奸巨猾的族长？”</p>

四皇子起身在地上胡乱绕了几圈儿：“他们图的是什么？是你手上的兵马，是南境，还是咱们大齐，他们……”</p>

郑锋失笑，示意他稍安勿躁：“不管他们图什么，眼下咱们并无证据，樊族公主这么一闹，旁人只知我纳妾与否和南境安危息息相关，却不会想天长地久，从今往后，他们要的，只是眼下的太平，哪怕是涸泽而渔也在所不惜。”</p>

四皇子脑门上起了一层汗，他咬牙切齿，半日才骂出“卑鄙”二字来：“他们这是阴谋阳谋一起使，笃定了你不得不接这么个烫手山芋。”</p>

四皇子眼下也反应过来了，难怪知道此事时三哥神色凝重异常，原来那不只是对兄弟的担忧，更是对南境，对大齐的担忧。樊族不惜让一族公主成为婢妾，其中一定有更大的图谋。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天长·日·久，一旦有何疏漏，恐怕那代价不是大齐能承得起的。郑锋手握兵权，安危事关山河万民，万一……</p>

四皇子打了个激灵，按住自己发疼的额头。这些话就算是说出去了，就算是说给父皇听也是没用的，因为眼下的事实就是只要郑锋纳了那樊族公主，南境的情形就能大大好转，而父皇就能腾出手来削藩一统，天大的利益就在眼前，便是明知会有后患，有些人也只会视而不见。</p>

四皇子心里生出无边的悲哀苍凉来，他从前以为只要占着大义，问心无愧，闷头往前冲就是了，可眼下这一桩桩，一件件让他在·恶·心愤恨之余只剩下仓皇和无助。人心险恶，世事无常，他到今日才算是体会甚·深。</p>

“不必一副天塌了的模样。”郑锋轻叹了口气，让他坐下喝茶缓缓：“这事从咱们这儿不好办，可从樊族来说就要简单得多。”</p>

四皇子灰着脸，等着郑锋指条明路。</p>

“樊族族长不只有这一个女儿，更有十数个儿子，这些儿子……”</p>

“好主意！”四皇子猛地一拍桌子：“你是想让他们狗咬狗？可……”</p>

郑锋哭笑不得：“樊族习俗与边族同，父子·伦·常，兄妹之情都及不上权利地位，樊族素来就是强者为尊。眼下樊族内部并不安稳，只要咱们择一扶持，就能打破目前的僵局，那族长若是见好就收也还罢了，若不成，咱们帮着樊族王子提前登位也不是什么大事。”</p>

“提前登位？”四皇子忖了忖：“你的意思是……”</p>

“一旦王子以此手段登位，樊族也会四分五裂，各自为据，也就不足为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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