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厌(1/2)
昏暗暧昧的灯光,低沉躁动的音乐,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带着夸张放荡的笑意半躺在椅座上。许一川最后没拗过线蛮,还是让她来了。她有时候会来酒吧唱歌,少年人的嗓子唱情歌总有说不出的味道。许一川没理由阻止她,实践的经验往往比书本中强了一百倍,毕竟,吉他这玩意学了,就是要拿出来表达给人家看的。无论是张扬,还是年少人的放肆,欲说还休的情怀,左顾右盼的情愫,求而不得的嫉妒,这些,听众明白都是难能珍贵的东西。所以也愿意听线蛮唱,人长得好,嗓子好,一抹笑总挂在嘴角,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真挚无畏。这是成年人所没有的。越大,情感越要靠挤,多少全靠演技。
线蛮静坐在酒吧角落里摆弄吉他,她先把音调准。别的虎里虎气这方面总是一丝不苟,她喜欢的事情不想含糊。她想,人一生将就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在乎的就算了,如果连在乎的都不讲究,那就白活了。得憋屈坏。
酒吧里在放《rather be》,线蛮在电脑上挑的歌,这也是她喜欢来酒吧的原因,大部分都是她喜欢的歌,在场上大部分人也都和她没关系,不管做什么,怎样做,都和别人没关系,不在这个酒吧,谁和谁都没有情深似海的联系。这也是许多人爱去酒吧的原因,只要不违法,都不太受束缚,你情我愿感觉来了爱上 床 上 床,家里不自在了爱幽会幽会,喝多了酒还可以胡吹海侃,几十年前的遗憾或者丰功伟绩和筒子里倒豆子似的全提溜出来,做自己梦里的英雄。
她不知道就算她坐在角落里还是挺扎眼的,在女孩子们穿着黑色小吊带和背心裙的场合,她一身黑色宽大的连帽卫衣和军绿色束脚踝灯笼裤,脸上神色恍恍惚惚的看不清楚,显得几分隔绝人世的冷漠。
线蛮这么打扮也没多想,酒吧冷,这么穿酷。
总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人想要碰碰自己今晚的运气。一直注意线蛮很久,从她进来眼神就带着枪子往她身上扫,上三路,下 三路。然后他端着酒稳稳的坐在了线蛮旁边。
酒吧里没人不认识线蛮,许一川叮嘱过,叫大家看会她,别让她伤了别人。
先开始员工们都笑,以为她说笑。大家大部分都是许一川一开始招来的,跟着许一川从惨淡到现在红火,和许一川说是上下级关系,其实更像朋友。患难过的,也了解她为人,把线蛮也看成自己闺女或者小亲戚。以为许一川是怕酒吧乱,有人对线蛮出手。何叔把胸脯拍得直响,“放心吧川姐!线蛮不可能在我们地盘受欺负,命也给你豁出去!”后来不出许一川女士的预料,到了一定的年纪,线蛮不知道怎么说通了酒吧门口守卫,就是混了进来。何叔兢兢业业的看着小祖宗,他是silence的总管,比旁人稍微清闲些,当然也比旁人看她看得要多。后来就明白许一川看着他,幽幽的叹了口气的意思了。难怪那眼神透露着怜悯。
确实有那么些人不人不鬼没有底线对什么人都能出手,即使他明白人家未成年,也要先满足自己的欲望。所以线蛮一向是,不姑息,来强的,不姑息。
何从德没忘记几年前这街上几个半大不大流里流气的地痞调戏线蛮,被线蛮操着酒吧的椅子开了瓢的样子。那股子狠劲,眼裂通红的。一只脚踩在推翻的桌子腿上,手上提着那把椅子,弯下腰对着那个满脸惊恐的闹事的家伙,“你他妈刚说谁贱,谁他妈是骚 货?”这下他明白闹事原因了,许一川的流言蜚语很多,但是谁也不能在她面前说许一川不好。还有两个跑了,他们是地痞,不是亡命徒。线蛮这女娃,打架像命也不要。
又来了一个,吧台小哥心里流泪,到底是阻止还是不阻止。
那个男人三十岁上下,坐在线蛮旁边,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但足够引起线蛮注意。等线蛮眼皮挑起看着他的时候,他很自然的发问,“穿这么多不热吗?”说着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当然,是他自己看来。“就是酒吧冷啊,我,以前浪惯了,冬天不该穿裙子。关节炎。”线蛮又继续弄吉他,等会要上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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