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苏予（1/2）
燕厌出了后街穿几个红绿灯就招了个出租车，“师傅，去景怡小区。“
“好嘞，一会就到。”
燕厌上了车就拿出手机拨弄，翻到线蛮给他发的消息还是停留在八点那会，也不知道他俩现在干嘛去了。不过他也没多想，又把手机丢进口袋里了，顶着一张不太好惹的脸，百无聊赖的看外面来往的车辆。
正好在等一个红绿灯。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在狭小的后座懒散靠着坐垫的少年，看窗外的眼神说不上冷也不热。
后座小了点，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个想法。
他决定说点什么，凭着他多年的经验，这很明显是刚离家出走又没沉住气回来的叛逆少年，看着有点唬得住人，他毒辣的眼光还是发现他的脸有点嫩。
从那个剃了两边露出青皮的头发，和有丁点卷的中分就可以看出来，蹦野迪标配造型，他都懂。叛逆少年离家出走不归家一怒之下野迪蹦到凌晨五点。
司机越想越觉得在理，自己被自己说服了，又趁着堵车往后看了两眼，果真在燕厌眼眶底下发现两道不太明显的黑眼圈。
这真的冤枉燕厌了，他从小就有黑眼圈。甚至以前他妈清醒的时候还取笑过他，“你这黑眼圈长得还挺聪明的，把眼睛显大了。”
燕厌一副无从辩解的样子更是不知道戳了他妈的什么笑点，窝在沙发上笑到直不起腰，只挥手叫他去冰箱里拿两瓶牛奶出来，一人一瓶。
“我解酒，你长高。”
这是他能记住的，方婳在世仅存的一点点温柔。
燕厌实在是被司机灼灼的目光膈应到不行，浑身不自在。就把窗户打开透透气，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毕竟谁也想不到，出租司机的心里总是住着一个uc体浏览器标题。
他有点后悔来坐出租了，好好走回去不好吗，司机的视线太火热了，从后视镜反射到他身上了，盯着他头发快自燃。突然想到线蛮说过一次，坐车回家，礼貌性的对司机笑了笑，司机硬是把后视镜方向调到她那边看她笑，还大加赞赏会笑的人都有福气，下车的时候她脸都快瘫了。燕厌那几天见她总觉得她脸不自然抖动。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司机没憋住，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小伙子你是家里住景怡还是去找同学玩呀？”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蔼一点，给失足少年多一点关爱。
“嗯，家里。”
“家里买到景怡的房子真的不容易啊，那里不是听说高档小区别墅户型嘛，小伙子爸妈很不容易呀，那里环境环境好，而且比较安全，我开出租这么多年也没听哪个乘客说那里失窃，现在好哦，反正一下子监控就能抓到人……”
司机看燕厌没有想理的欲望就继续往下聊。
燕厌以为不搭话就能结束这个话题。
“你现在几年级啊，读高中了吧，其实爸妈真的蛮辛苦的，我儿子也上学在，每天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也不和家里说”司机惆怅的开口，“我又和他说不上几句话，每天晚上回去他睡了，白天我走的时候他还没醒，有次吃饭，我问他怎么剪头发了，他头都不抬起来，然后吃完才告诉我几天前就剪了……”
“我真的……哎，我也想对他好，但是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做错了我应该教育他，可是我发现自己错过了他很多精彩的时候，一想又觉得愧疚……”说着说着司机自己就有些触景生情。又不自觉说了一堆。
眼前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沉默着。
看着燕厌，总像是他儿子在别人眼里的样子。
一路无言。司机也觉得自己有些越界了，开个出租
开得这么多愁善感。
快到景怡的时候燕厌开口了。
“您儿子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燕厌关上了车门，下去。笑着对开着窗户的司机说，“我妈是小三，这小区的房子是我后妈和亲爸的，他们根本不管我，您儿子有您这样的爸爸很幸福。”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机沉默了一会摇摇头，“刚说错话了。”
这么多年的尬聊经验翻车了。碰到个家庭问题深重的少年。
但是好像看起来凶一点，人还是很有礼貌。
汽车的鸣笛声。
燕厌进小区的时候若无其事的和门卫打了个招呼，“赵哥今天什么事啊这么高兴，嘴角裂到耳朵根了。“
门卫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一听燕厌这么说，根本掩不住脸上泛起的笑意。“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我老家的女孩子，就是……哈哈哈哈哈愿意和我交往啦，我妈这几天准备去她家里说亲呢！两家人都觉得挺好的，虽然仓促是仓促了点，但是这事早定下来早好！！”
赵刚有些黝黑的脸上硬是看出了一些绯红的痕迹，黑红黑红的，有些滑稽，燕厌却觉得并不可笑。
“那感情好啊，这是好事啊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得提前恭喜！”
他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你这小孩瞎说什么大实话，好的，这句恭喜我受了！！”眼睛弯起看不见眼球。
真好。
“对了赵哥，你帮我瞧瞧这个求雨符是真的吗？”燕厌车上发呆的时候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线蛮在诓他。
热情一退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傻逼。
“求雨符？我怎么没听过啊……我帮你看看，小时候倒是见过家里有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符……”
燕厌把口袋里珍藏的据说求来的求雨符郑重的交给赵刚，他也被这种气氛感染，有点不知道怎么下去手，“这玩意，需不需要洗手再来摸……或者打开的方式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比如进庙那种，不是什么有先迈左右脚那种吗……？”
燕厌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不知道。”
“算了。”
他两人凑近看这个符，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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