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现在再以成年人的思维去考虑我的十来好几岁，能贴近概括出来的词也只有迷惘。

迷惘，站在迷路的分岔口独自惘然，不知前途，不知未来，不知性向。

那时候有人把标新立异脱离世俗树立为自己的人生大旗，同性恋介入异性恋的思想，像新潮流席卷十六七岁少年枯燥无味的校园生活，它甚至成为一种新文化。或许有人真的是并且拿着冲锋枪向陈腐教条疯狂扫射，或许大部分人只是躲在后面摇旗呐喊，边摇边兴奋激昂地不断问自己是不是，是不是，涌流着炙热滚烫的血液渴望加入前线敢死队。

我只是躲在后面的人，我每天都要扪心自问一遍自己究竟是不是呢，毕竟文科班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相信没人不喜欢香香软软的东西，小猫小狗是，娇弱的女孩子亦如是。

她们扎堆站一起聊天，甜蜜的笑容映在婴儿肥的脸下意识会让我萌生出一种我是个绅士我要保护她们的错觉，这种错觉差点要模糊了我父母告诉我的固有的性别意识观，那时候的我曾经一度怀疑自己喜欢女孩子。

这其实没什么不好吧，保护她呵护她，坐长途汽车的时候借个肩膀让旁边晕车的她睡觉，相较之下我会觉得我是一堵坚不可摧的墙，我还能是个有用的人，我还有存在的价值。

现在想想追根究底还是我太过微茫，从而不得不去别人身上找存在感。

结果这论题还没能坚持到高二上学期结束就被彻底推翻了。

我曾经和昭楠做过同班同学，高一还没分文理科的时候。但是这不妨碍我和他一点交集都没有，除了作为生物课代表偶尔要发发材料经过后排。上到高中可以明显感知到和初中氛围的不一样，前半个教室和后半个教师可以基本割裂为两个世界，乍一想坐中间的朋友真吃香，因为近视坐第二桌的我确实非常后悔，那时候我还不是特别能习惯热闹直降凄清的巨大落差。

我是孤独小行星，寂寞飘荡银河系，大家聚居行星带，留我天外自徘徊。

我高一那会儿对他也不是特别注意，他一不高二不帅，渺渺站在人群里分不清谁是谁，说起来因为不常去后排所以我半学期过去都不太认得人，看着或许熟悉一点的脸要抓耳挠腮想对方名字想半天。

男生好像都那样自来熟，再内敛一点的顶多过一个星期就会主动约人共赴小卖部。印象里昭楠不是非常热情，上课不和老师插科打诨抖机灵，让我唯一能记住他的是他有段时间在和我们班上一个女生谈恋爱，然后那群男生就跟窜天猴似的吵吵嚷嚷说这是我们班第一对情侣啊恭喜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哈再问啥时候发喜糖。

他们确认关系的当天晚上晚自习前还一起去了图书馆，不知道是哪个间谍走漏风声结果一大群人的光明正大赶去围观人家谈恋爱，这事儿后来没成，因为那个女孩子太过害羞所以放了昭楠鸽子。

哦还有一件事是男方那天晚上回家可能脱单心情无比激动发了条空间表示你是我心上最璀璨珍贵的宝石，顺带了一下女孩子，当天晚上获得了三十多个赞以及评论底下一片唏嘘和99。

我喝着牛奶刷到这条的时候内心毫无波澜，心里揣测了一下这男生是初恋吧啧啧情窦初开还蛮青春的当即也掺和这三十二人瞎起哄军团顺便点了个赞。

据我同桌所说这场大家都以为不分手的恋爱谈了莫约一周就崩了。女方表示说其实不是太喜欢随后顺势提出了分手，反观昭楠，在那个让人心绞抽痛的夜里删掉了一周前的恩爱记录，又发了一条无关痛痒的别问了就是分了，没什么关系也请大家不要打扰各自好过。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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