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2）

“……可你希望吗？”

大脑断片的那几秒钟想起了高中时候考试，盯着印刷纸上黑白明了的数学题发呆，穆宁把问题抛给我，我的下意识反应就是类似这样。

暂且把“我会不会做”放一边搁置不议，明明解题步骤在心里清楚明白地过了一遍，算出答案的那一刻还是犹疑不定。我觉得这问题很鸡贼，字里行间肯定藏着什么陷阱，听见耳边那个地中海胖老头拿戒尺哐哐敲了敲黑板，咳嗽两下，拿着资深老教师的装逼口吻说：“这题必考。”

姐，我爱你，很爱很爱。

……那么你呢？

一向雷厉风行难得优柔寡断，我一想就是想了好久。

明明答案很接近了。

穆宁也在等，不过他在静止的时间里大概知道了结果。

“……好，我知道了，”那边传来喑哑的笑声，“姐，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

穆宁：“那，再见。”

*

结果穆宁预料之中地没来，我那天在家楼下踌躇许久，不知道该怎样和严文萃解释这事，毕竟她说的不让我踏进家门一步，那是真的一个鞋底印都不让人踩上。

傍晚气温骤降，旧式楼房隐没在摩天群楼中，基础设施都没得和人家较劲。

走道旁的老灯半闪不闪，风一吹高四米半的灯泡被电线拉扯地晃来晃去，颤颤巍巍的光折腾得人眼瞎。

我还在思索着怎么和我妈交代，她倒是先提袋垃圾噔噔下楼，见怪不怪看我像鹌鹑似的龟缩在风中不动，“来了怎么不回家？生日礼物呢？年纪大了三高，我可不想要风干猪肉脯。”

我噢一声，看她丢完垃圾跟着上楼。

中途实在没忍住好奇心：“穆宁没来，你不骂我？”

“骂你？骂了你人家就能来吗？我倒希望如此，我非把你这讨人嫌的骂死。”严文萃嗤声，把门锁开了，脱鞋进去，“小穆刚给我打电话，人家今晚加班没空——没空礼物还先送到了呢，你说这多有心的一孩子，真是可惜了。”摇头止不住叹息。

说罢还把礼物拆开给我看，肩部按-摩摩仪，就是最近在电视上很火的那个牌子，说是给我看严文萃摸着摸着还上手了，隔着这一破玩意儿睹物思人，时刻不忘捧高踩低，夸奖一下其犹如再世诸葛亮般的神机妙算：“也就人家还记得你，按着你这狗脾气没完成交待非得在楼下傻站一宿，叫我下去看看，还说不要责怪你，”她啧啧两声，指了指放桌上打包好的饭菜，“加班不知道有多累呢，可能有些家伙这辈子都不会体验过。一会儿吃完了别死赖不走，赶紧把东西给我送到人家单位去，礼轻情意重嘛。”

打电话解释把错都揽在自个身上争当清纯白莲花……真是像他会干的事。

我感觉自己被莫名其妙琼瑶了。

*

严文萃的说不留人就不留人，是一点都不顾及血浓于水的情面，吃饱了就毫不留情地把我扫地出门。低头瞅了瞅塑料包装的热腾饭菜，最后还是决定搂在怀里，裹着大衣挡风。

走一段路，在公交车站上了车。今天运气不错，车间空落落，我到最后一排坐下。

这条线最近在修路，人坐在位子上也颠簸地不行。

甫一进入充满人烟气的密闭空间，暖气和二氧化碳像潮水一样涌向我，覆盖，我溺毙深海。

冰块的手被温水浸润化成一滩，饭盒整齐码好垫在膝头，听见开车的师傅切了最炫民族风，在放张信哲的过火。

……

是否对你承诺了太多

还是我原本给的就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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