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2）

目前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除我之外的其他人都有阴阳眼，穆宁是鬼魂，所以大家看得见他而我看不见。

另外一种是穆宁就是成心躲我，当然了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些。

我只是脑子摔坏了又不是下肢瘫痪，除吃喝之外的拉撒还是要去楼道边上的厕所自行解决。而穆宁似乎是早就摸准了我什么时候准备下床出病房，每每上趟厕所每每瞧不见他，甚至一点衣角边料都没被我捉到。这事就有点恐怖了，因为大家都说我门口站着一个人，憔悴的神情，杵在那儿像门神，辟邪的。

他到底是给我站岗的还是想进来看我的？我摸了某块光秃秃的头皮一时间没想清楚，可能被车前保险杠一撞大脑提前老化，整个人都变得有点智障。

身为我亲妈的严文萃总算有点人道主义关怀了，怕我无聊所以上次来看我时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和我说下次一定把我以前最爱看的书带来给我，我一想成吧算她有心。哪里知道她一过来就给我带了一摞打包好的格林童话和天方夜谭，老旧了，沉淀在时间的尘埃里自带一股破书的腐朽味。

我：“……以前最爱看的书？”这是多久以前了？我七岁那年的事吧？！

严文萃不以为然道：“是啊，你怕是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缠着我念白雪公主和睡美人。”

看我一脸土色，她倒是拍拍我的肩膀宽慰道：“得了得了啊，哪个以前不是以前啊？我倒是有你年纪再长一点的书……都是史地政课本教材，你那会儿每天早上五点半就喜欢抱着这些玩意儿看，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做不做？啊？”

她说：“哎呀，温故而知新嘛。”

温——我温你个大头鬼啦！！

话虽如此还是看下去了，严文萃说温故而知新没有错。现在再刷新一遍七岁的认知，觉得白雪公主并非傻白甜，因为她起码还知道一己之力杠不过恶毒继母，借势单纯无辜的美色引诱猎人倒戈我方阵营，声称自己柔软无力请求七个矮子保护自己，包括最后踏马寻来的王子，她善用男人的庇护为自己争取阳光大道，最后身边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白雪公主找到了最好的那个。

睡美人这个故事我看了五遍，在第五遍反复嚼蜡的过程中抵挡不住袭来困意，把书盖脸上沉沉昏睡去。再醒来时把书撤开，病床旁边的王子似是站着犹豫了很久，但始终没有弯**子以亲吻唤醒我。

我揉了揉眼睛，语调平静：“昭楠。”

“你感觉好一些了吗？”他带了束鲜切花放我床头，一如既往的温和，但神情中却有说不出的疲惫，“我特意来看看你。”

“伤口……恢复得怎么样？”昭楠似有种难以启齿，“岸英，关于清清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没想到她那天会那么过激……”

我忍不住打断他：“你究竟是来看我的还是过来探我口风的？”看他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我缓和了语气：“如果是来问起诉的事情，我告诉你，我会，因为她确有故意伤害我的嫌疑。但届时我将请求从轻处理，刚才我问了几个律师朋友，量刑结果大概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是多是少，看她造化。”如果她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模样。

我叹口气，转向窗外，是临近过年的时候，医院附近有小型集市，通过窗口正好能瞧见下面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冯星星……她妹几天前来看过我，看来小孩子还什么都不知道被她父母瞒在鼓里，想必也不想让这件事闹大被太多人知道，否则冯清清之后在外难做人，”

“……我就做回好人，如他们所愿吧。”

昭楠神色黯淡，有千万语纠结于胸，最终却什么都没向我倾吐。默了默，然后低低地说了句：“……等你好了，我会对你负责，我向你求婚。”

在我听来赎罪一样的话。我抬眼望着他，没戴眼镜视野模糊，可我却清楚发现印象中干净清爽的少年身上已然被束缚上沉重的枷锁。“求婚？”我笑了，“昭楠，我还没答应和你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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