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第三章
清池山庄在云都郊外,今晚是在清池山庄待的最后一天,明日便要启程回京,是以,建元帝在清池山庄主院设宴,以庆祝此次别庄避暑之行。
赵依双在院子里剪花枝,她剪得仔细,原本杂乱的花枝在她手下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院门口响起脚步声,赵依双抬头,看向屈膝行礼的芙儿,笑着问:“如何?”
芙儿小步上前,在她耳边道:“奴婢方才打听过了,今日跟着顾小姐的丫鬟叫雨兰,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侍女,已经在顾家当差四年了。”赵依双微微皱了皱眉,芙儿又说:“不过奴婢还打听到,雨兰前几年的时候不得顾小姐器重,那时她母亲病了,她想出府回家探望,顾小姐说是想吃她做的梅花糕,不让她出府。”
赵依双放下手中的剪刀,道:“以顾柔的性子今日的事断然不会与顾相说,那丫鬟畏惧她,自然也不敢说。不过,芙儿,你倒是可以稍稍提起她娘的事,使她对顾柔心生怨念。如此,她自己就会变着法的把今日的事换个壳子说出去。”
芙儿问:“小姐,您是因为今日顾小姐想推你下水,所以才……”
赵依双从前对这些半点都不上心,今日却让她去打听梅烙湖边有些什么人,顾柔身边的丫鬟又是何来历。梅烙湖边的确是有清池山庄的人瞧见了,那些人将今日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去,小姐还让她帮着找人散播流言。
芙儿并不笨,也知自家小姐这般是想做些什么事情报复回去。她并不觉得赵依双有这样的想法便是恶毒,她自幼跟在赵依双身边,便是让她替赵依双死了,她也是甘愿的。
“她想害我,我自然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再说,从前她污蔑我名声的事情,做的还少吗?”赵依双轻描淡写:“我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而且,今日之事本来就是事实。”
赵依双想损的并不是顾柔的名声,而是顾相对姜鹤轩的印象。顾相顾一睿向来最疼爱自己的妹妹,若是知晓姜鹤轩在落水后没有救顾柔,且还对顾柔冷脸相待,顾一睿和姜鹤轩之间的关系也就此破碎了。
顾柔喜欢姜鹤轩,自然不会主动和顾相说起此事,便是说了,也只会说是赵依双陷害。然而,若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都和外间的人是同一番说辞,那便由不得顾一睿不信。
赵依双算盘打得叮当响,芙儿恍然大悟般的点头。
她又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似乎变得与从前不一样了,更冷静,更淡然了,以前小姐遇到这样的事最多只是私下抱怨几句,却从不会想着反击。
芙儿说:“小姐这般才好呢,将军都说了,将门女子本就该彪悍一些,不该让人欺负到头上来。”
赵依双笑眯眯的,挑了挑眉,道:“就你嘴甜。”
申时阳光斜斜照进院落,气温也降下去一点,芙儿和杨柳伺候赵依双沐浴,浴桶里洒满了花瓣,赵依双闭着眼靠在浴桶壁上。
她闭着眼,懒洋洋的问:“皇上还在找那个刺客吗?”
杨柳为赵依双擦着肩,依着自己听到的说:“奴婢听说陛下大怒,说那刺客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这般放肆,让景大人一定要找到那刺客。”
赵依双嗯了一声。建元帝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他最贪图享乐,一旦有什么东西威胁到他的安康,他就非得找出来并毁掉不可。
她在水里足足泡了半个时辰才出来,赵依双换上一件极朴素的浅蓝色襦裙,让芙儿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镜子中的人清纯的好似白色玉簪花一般,不染丝毫瑕疵,就连骨子里的媚色都被遮掩了几分。
宴会酉时三刻才开始,赵依双绕小路去主院。
清池山庄风景极好,几乎所有的地方都种着花草,水榭亭台环绕,鹅卵石石子小路铺垫其中,美得好似人间仙境。
赵依双欣赏着风景,与芙儿杨柳闲聊着。
杨柳话多,一路上都没停过,路过湖心亭台时,赵依双看见了湖中心的一艘小船。
船上坐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人身着褐衣,赫然就是七皇子姜明诚,另一人穿着白衣,手中握着折扇,扇的散漫。
隔得远,赵依双竟是没认出那白衣公子是谁。
杨柳兴奋的说:“小姐,那是周侯爷和七皇子呢!”杨柳喜欢美男,对于云都容貌排的上号的男子如数家珍。
周侯爷?
赵依双转了转戴在腕上的葫芦坠子,忽然想起自己的那个梦来。
她梦到的那个人正是周侯爷,葫芦玉坠骨碌碌滚到她眼前,周小侯爷黑衣黑袍,立在白茫茫雪地之中。
可,她死的时候分明没有听到周侯爷说什么“倒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妙人”,亦或是“厚葬了吧”这样的话来。
“走吧。”赵依双说。
她们走得慢,等到了主院时宴会已经开始,宽阔的院子里排着两列座位,建元皇帝和皇后坐在主位上,下方是几位皇子,其他世家小姐们则是在尾列。
赵依双的位置在公主们的下方,顾柔则在她旁边。
见赵依双来,顾柔原本在和九公主说笑的脸马上拉了下来,“赵小姐今日打扮的甚是寡淡,这是来参加宴会的呢,还是来服孝的呢?”
九公主也看见赵依双,她素来不喜欢赵依双的妖媚,赵依双媚而美,在宴会上总是抢她风头,九公主冷嘲热讽:“本来是个好日子,赵小姐为何这般丧气?”
顾柔与九公主皆是着盛装华服,金玉首饰带了满头,妆容更是靡丽。
赵依双恭谨行礼:“公主殿下。”
其他的话,她视若无睹。
九公主冷哼一声,也没理会她。
芙儿气急,对赵依双道:“小姐!”
赵依双坐在位上,举起酒杯润湿唇,只道:“芙儿,莫要不懂规矩。”
宴会开场最后一刻,七皇子和周侯爷姗姗来迟,建元帝心情好,也不怪罪,只是问:“为何来的这般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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