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挂科2（1/2）

秦西一整夜难以入眠，巴塞罗那的夜空并无星星，倒是有隔壁爸爸在教小孩大喊：independence！

无需闹钟，天刚蒙蒙亮他就一股脑从床上爬了起来。其实躺着与否，对他来说只是度过时间的一种方式，他只求快点出发，早点到达学校，找王茂算账。

清早的地铁有股酗酒味，多是昨日半夜出门蹦迪的少年少女们。还能看见隔壁车厢摇晃的烟熏妆女孩。

秦西盯着乌青的黑眼圈，倒是与这环境完美融为一体。

身旁咯咯的笑声时常飘散过来，更衬得他这一块被浓浓的乌云笼罩。

课堂里还空无一人，甚至连教室门都是保安大哥带着钥匙，跟着秦西上楼开的。

连续两天没有人使用的教室，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秦西皱着眉将窗打开了一点，焦虑地靠在窗旁。

下面三三两两的，学生聚在门口聊天，说到兴头上还手舞足蹈的，可惜没有人有来教室的欲望。

秦西也不在乎，他的双眼牢牢盯着大门口，仿佛最精准的仪器一样扫描每一张脸，如果可以，连虫子都不想错过。

不是，不是，不是他！

从无人的教室等到人员渐满，王茂那欠抽的样子却还没出现。

秦西握在身体旁边的双手渐渐握紧，孬种！

塞吉奥望见窗边虽不发一语，眼神狠厉，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秦西，挑了挑眉，但也没有多余地发问。

“Qin，上课了，回来吧。”他指了指身前第一排的位置。

秦西有点不甘心，又别无他法，整整几个小时都心不在焉。

一到下课，他有点急不可耐地冲向塞吉奥，踌躇了一下，不知怎么开口。

“怎么了?”最后还是塞吉奥开口，打破了僵局。

“我，Wang，”秦西换了个说法，“我的小组作业只有一半。”

塞吉奥知道他与王茂的过节，又自然地想到那封信息，心中自然一片了然。

只是作为老师，他也没有别的办法，“Qin，冷静。”他只能反复叫着对方的名字，试图从言语中把力量和安慰传递过去。

“总有办法的。”他最后下结论道。

不知道是塞吉奥的话给了秦西自信，还是他冷静下来，知道盲目找王茂已经于事无补。

即使随后两天，这个他口中的“孬种”来到学校，他也没有任何表示。

至少明面上没有。

鬼知道他和李子町已经私底下骂了多少小时了。

可能是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光彩，王茂仍旧一副臭屁上天的模样，但也没再去招惹秦西。反倒好像和那几个抱团的中国人混到了一起。

秦西无意阻拦他去祸害别人，他现在自顾不暇，每次手机一震动，他都担心是学校app给他的推送。

即使早知道结果，也怕那把刀真正砍下来的瞬间。

考试的前一天，他没有熬夜，认真复习了，但也只是比正常程度多一点点，某种方面来说，他也是一个现实主义的人。

7分，也许正常基础的人可以够一够，建筑学内容他可以闭着眼睛考，甚至美术艺术服装设计他都愿意，金融方面，对不起，爱莫能助。

他躺上床，却没有闭上眼睛。

秦西怔怔地望着天花板：难道我的选择真的是个错误吗？挂科我该怎么办？就这样收拾行囊回家吗？

即使早做好心理准备，此时的心也像搅碎了苦瓜般难受。

他最后愤怒地把被子蒙上头：至少走之前，我要刷tinder搞个艳遇吧。总不见得一件事都完成不了！

考试只有两个小时，尽管在之前的学生时代会感觉漫长的时光，长大以后甚至会有不够用的感觉。

他咬着嘴唇，待周围人差不多快走光了，才忐忑地交卷给塞吉奥。

“感觉怎么样？”

“不好不坏。”秦西老实地回答，“塞吉奥，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拿到7分。”

“或许会呢？也许我能为你酌情放宽要求。”

“你不会的。”秦西笑了，这是他少见地在学校里露出笑容，感到轻松。

塞吉奥哈哈大笑，似真似假：“也许会呢。Qin，你要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

秦西摇了摇头，不予置否。

“你要相信我。”塞吉奥再次郑重地说道，“我不想你那么早回家。”

秦西怕了这些外国人直白的表达方式，摆了摆手，认真地凝视了一会塞吉奥。

如果没有意外，这是他最后一次在今日见到他。

也许之后再次碰面，就会是毕业典礼，而他无权参加。

秦西有点闷闷不乐，他知道聚散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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