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

夜神踏进庭院时，八岐大蛇正在翻阅案几上成堆的卷轴。

这些卷轴多是荒在夜神消失的这二十年间做的记录，当初的少年现在的青年对待任何事情都认真的令人深觉可爱，不过事无巨细的记下来却也有近百卷之多，高高的一摞，实在是令夜神看一眼就不想挨个去翻。

倒是难为八岐大蛇居然无聊到去看这些东西。

“只是查找些东西，不过很可惜，一无所获。”抬起头对上夜神的目光，肤色苍白的男子微微一笑，合上了卷轴：“但里面也确实有些挺有意思的事情，你那个小神使很有趣。”

“比如？”其实心里也这么以为的夜神偏了下头，询问道。

“比如他当然很努力的模仿着你的想法去做事，尽力做到公平公正，因此甚至会在某些事情上帮助令他字里行间透露出厌恶感的人类，”看了看这上百卷卷轴，八岐大蛇颇带暗示意味的感慨：“虽然是这二十年间的记录，不过大概也可以称之为他的成长……可惜了，哪怕尽力去模仿，却还是学不到夜君你薄情的神髓。”

“嗯。”选择性只听了八岐大蛇前半句话的夜神饶有兴致的上前拿起卷轴，还没等拉开，就被案几上另一个卷轴吸引了目光。

那说是卷轴，其实更像是一张卷起来的纸，纸的材质很奇怪，有些厚，还绿油油的，纹路像极了晾干的树叶。

“这是？”他询问性的看了一眼八岐大蛇，递了个‘你的东西？’的眼神。

“刚刚有个小姑娘递来的，因为一路叫着‘夜神大人’，看起来和你很熟的样子，我也就没有阻拦。”八岐大蛇说着，有些微妙的看了夜神两眼，一手玩弄着指间小蛇，柔和的哼笑起来，“明明之前一直是副生人熟人都勿近的模样，仅来人间不久就建立了这么多羁绊，该说不愧是夜君吗？”

夜神再度选择性忽略了八岐大蛇的后半句话，在回忆了一下自己有没有结识过什么小姑娘后，完全称得上一头雾水的上前拿起了卷轴。

那确实只是一卷卷起来的叶子缝制品，展开后也不长，但字却写的不小，几乎是毫无美感的拿着毛笔整张乱涂。

‘致夜神大人：’卷轴上是字迹歪歪扭扭的请求和委托，但好在写的大且清晰，不难辨认，‘请问您有什么可以治疗我朋友的方法吗，我的朋友是超级，超级好的超级棒的（这里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字迹有些模糊不清，疑似被划过），和那些人类完全不一样的人类，但是现在受了伤，可不可以请您帮帮他？’

最后一个人类的笔迹和之前不同，工整的多，写的也很小，看起来有些气弱，夜神目光下移，停留在下面几个令他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奇奇怪怪的字符上。

“是水族的文字，”八岐大蛇将头探了过来，在一阵辨认后念道：“金鱼姬……鲤鱼精……河童……”

“都是些小妖怪而已，”他透着深深不屑的哼了一声，目光掠过卷轴上最后的一行小字，在眯起眼睛读完后发出一声嗤笑：“不要告诉荒川之主？荒川之主这几个字还是后加的，前面划掉的是傻大个吧。”

他正这么说着，就见看着卷轴的夜神深深地叹了口气，神明垂眸的样子相当好看，失去了那份淡漠和威严的气度，多了些悲悯，远远望去庄严如同古画。

“……你打算去？”八岐大蛇借机眯了下眼睛调整眸光，小心的掩盖住自己的错愕。

目前的夜神异样到令他觉得陌生，在还没完全看透或得到关键信息的时候，八岐大蛇并不打算轻举妄动。

“是的，我打算去。”在一声叹息后，青年神明道，他抬起头，那双黑色的，颇有些无奈和纵容温度的眸子和八岐大蛇对视着：“我需要告诉他们，我是神明，不是救死扶伤的医师。”

八岐大蛇拖着调子，懒洋洋吐出一声：“哦？”

“我可以终止灾祸，同时救下千万人的性命，扶持世间阴阳平衡，但我不能用这份力量去拯救任何单独的一个人，不能治好他们任一的致命伤病，更不能篡改生死。”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怅然：“复活了一个，就会有无数人来找我复活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大多人都不会觉得自己的父母亲人朋友爱人该死，这样的先例开了一个就是无休无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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