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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没骨(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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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淼没有回临城, 而是留在了宣江,等着和谢梓洲一起送周黎回家。

周黎的遗体在临城火化, 火化后骨灰送回他的故乡, 在故乡举办追悼会。

她突然回家,何若和鱼昌戎都吓一跳。

“吃饭了吗?”鱼昌戎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饭不知道够不够。”

何若:“可能不太够,我再去煮点儿面。”

“不用了,”鱼淼忙说, “我先去睡会儿,晚点儿起来我自己煮东西吃。”

说完, 回房关上门。

女儿状态明显不太对, 两人对视一眼, 何若往鱼淼房间使了个眼色,鱼昌戎点点头,先回饭厅吃饭。

何若敲敲门说:“苗苗, 我进来了?”

“嗯。”

房门打开,鱼淼爬起来, 盘腿坐着, 叫了声:“妈。”

“又穿着脏兮兮的裤子往床上滚,”何若皱眉轻斥,“先下来, 去把裤子换了。我给你换套干净的床单。”

“哦。”鱼淼乖乖下床, 从衣柜里翻了套家居服。

“才去了多久啊, 怎么就突然回来了?”何若边铺床单边问,“在那边待得不习惯?”

鱼淼上去搭手,“我就顺路回来几天,马上就走的。”

何若看她一眼,撒手停下,没说话,只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盯着她。

“……”

鱼淼噘着嘴哼唧:“看我干嘛呀。”

“有心事儿?”何若问,“不能告诉爸爸妈妈的?”

“……”鱼淼把床角掖好,嘟嘟囔囔,“也不是……”

“那说说?”

床单铺好,鱼淼把椅子上的枕头扔回床上,把自己也扔回床上,抱着枕头盘腿坐好,拍了拍床缘。

何若在床边坐下。

“妈,我交男朋友了。”她坦白得非常干脆。

何若也被她这一记直球打得一愣,而后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交男朋友就交,我们又不是不让你谈恋爱,怎么还……”

鱼淼:“我男朋友叫谢梓洲。”

“哭丧着脸……”何若猛地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谢梓洲。”

“……”何若有点儿呆滞。

“就是那个,小时候在临城,住老房区,老黏着我,你们特别亲切喊他‘阿洲’,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养的那个,”鱼淼说,“谢梓洲。”

不给何若再提问的机会,鱼淼把和谢梓洲重逢的经过主动交代了一遍。

何若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反应过来后慢慢转为欣喜和欣慰,感叹了一句:“好好长大了就好……”

“你们俩啊,从小就爱凑一起,我以前就在想,这青梅竹马的,长大了要么一辈子铁朋友,要么就会在一起,怎么着我和你爸都高兴。谁知道半路出那么大的意外,把你们两个分开了。我和你爸还遗憾了好长一段时间。幸好,你们俩缘分没断,”何若笑道,想起什么,“那现在阿洲在做什么?”

“他……”提起这个事情,鱼淼有点儿忐忑,“他现在在部队,就在宣江。”

军人的特殊性在那,她和谢梓洲注定聚少离多,就怕何若和鱼昌戎对这个有意见。

何若诧异:“当兵了?”

“嗯,空军飞行员。”

“飞行员?飞行员可不好当啊,”出乎意料,何若皱着眉有些忧愁,“你爸公司以前一个领导的儿子也是飞行员,在边境驻扎的,后来有天就是出个飞行任务,出了事儿,人就那么没了,也就才二十五六岁的年纪。”

“唉……阿洲这孩子,怎么就去当了飞行员呢?这么危险。”

鱼淼一怔,想到昨天才离开的周黎,心脏一抽,眼眶顿时红了。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

周黎也就才二十三啊。

她昨天去医院的路上听那个开车的士兵说,还有半个月就是周黎的生日。他们本来,都已经在悄悄策划怎么给他过生日了。

他也就才二十三。

连二十四岁的生日都没来得及过。

他也还年轻啊……

巨大得看不见边的惋惜和悲伤海啸般冲下来,鱼淼从昨晚一直憋到现在的情绪决了堤。

“妈……”她扑到何若怀里,无助地嘶哑着嗓音哭出声。

从昨晚到现在,为了不让谢梓洲更难受,鱼淼一直强撑着情绪,尽量给他看见的是自己的笑脸。

但她真笑不出来了。

鱼淼从小就很看重身边的人,谢梓洲就不用说,林以珂、陈炀、陈烺……所有所有,被她纳入了“自己人”范围的,她都很在乎,很看重。

和周黎,尽管只是几面之缘,说的话也算不上特别多,只是一些闲聊,但在她看来,两人已然算得上朋友。

周黎的牺牲太突然了。

突然得让鱼淼难以接受。

她想起贺云说的“指不定哪天人说没就没了”、“飞行员本就是高危兵种,命说没就没的”。他说这些话时,口吻豁达中带着些幽默的自嘲,鱼淼虽记得,却始终不以为然。

哪儿有这么夸张,她当时想。

可现在,她曾经没当回事儿的夸张,却成了一件在滚滚日常中悄然又突然发生的事情。

军区里的军人们沉默,却也仅仅只是沉默。

他们一直都有这样的准备。

——“随时有可能牺牲”。

每次飞上蓝天,都是做好了这条命永远留在云里的准备。

何若愣了愣,不知道女儿怎么突然哭了,但没急着问,只抱着她,手温柔地轻抚她的背:“苗苗乖,苗苗乖……”

这是小时候哄她的方式。

寻求到依靠,鱼淼哭得更凶。

听见女儿的哭声,鱼昌戎也过来了:“怎么了?”

何若回了他个“我也不知道”的眼神。

鱼昌戎在鱼淼另一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脑袋,哄小孩儿似的:“我们家宝贝鱼儿受什么委屈了?跟爸爸说说。”

鱼淼从何若怀里离开,低头胡乱地抹着泪,抽噎叫了声:“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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