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其四（1/2）

可爱？

他夸我可爱？！

他为什么夸我可爱？！

九歌侧对着韩瑾之，脸涨红成一个番茄。

她了扯鬓边的头发, 让垂下的碎发微微遮挡住自己的脸, 支吾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谢谢大师兄。” 而后就脚步凌乱地冲进了房中。

韩瑾之站在原地，看着“嘭”地一声关上的房门, 脸上露出了罕见的茫然神色。

当晚, 九歌躺在床上，脑子一片混乱, 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梦里也是乱七八糟的，全身通红的猫, 发疯乱跑的猫。她甚至还梦见自己被韩瑾之抱在怀里顺毛，无数遍地重复着“很可爱”三个字。

九歌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猫毛都炸开了。

于是她就这样被吓醒了，眼下乌青一片地去讲室上课。今日的课是“灵药初通”, 讲的是如何辨认以及采摘各种不同类型的灵草仙植。

其中有一株名唤“真言”的仙植极有意思, 看似与寻常小草无异，但边缘却锋利异常。若是不小心被割伤, 除非你神识惊人, 否则便会控制不住地一直说真话，药效持续三天方解。是审讯逼问时的绝佳手段之一。

但也因为它的外表毫无特征，此类仙植在市面上极为罕见, 千金难求罢了。

不过九歌并不知道这些，她又撑着下巴，躲在竖起来的教册后面睡着了。

等到醒来, 看见自己手边的纸上只有潦草似鬼画符般的几个大字, 九歌面上一红, 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脑袋几下，这才起身往下一堂课赶。

羞耻心到底还是战胜了困意，接下来的几堂课，九歌都听得颇为认真。只不过由于基础不扎实，几个时辰下来，依旧是云里雾里，一知半解。

转眼便至黄昏，天边泛起粉紫色的烟霞。九歌脑袋懵懵地去明德堂吃完了晚饭，再脑袋懵懵地回了正心居。

还没跨入院门，眼中便跃入了一抹白色。

韩瑾之左手持着剑谱，右手一根细长枝条斜指于地。虽尚未动作，剑意却已出。

他的剑气威力太大，往日里总是要去后山无人之地练习剑法。如今大伤才愈，不便施用灵力，故而只是在院内，以木条代剑，研习新的剑法招式。

九歌此前还从未见他舞剑，心中忽然想到：“若是能窥破他剑道的精妙之处，日后再交手，说不定能占个上风也未可知啊。”

思及此，她一闪身退至门后，收敛气息，扒着门框开始偷窥起来。

只见韩瑾之手腕一转，平地忽起惊风，掀起无数落英。起初只是最简单的劈刺，点撩，崩截和绞扫，但忽地身形一转，步法连踏，有如鬼魅。

剑招愈发繁杂，行云流水，皆似鹰翔隼刺，凌厉之极。一时之间，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当真厉害。

分明未调动一丝灵力，气势竟已如此惊人。

白衣翻飞，矫若游龙，再配上韩瑾之那张俊逸出尘，实在是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一道翻身回转之后，满地落花被气流荡起。韩瑾之负手站定，右手直刺，一瓣绯色翩然落于细枝的末端，无端竟生出几分缱绻之意。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赶忙低头翻出几张空白的白纸，准备将刚才所见都画下来。

“......” 什么都回想不起。

九歌尴尬地眨了眨眼，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去记韩瑾之的剑招，竟一心光顾着看脸去了。

竟被美色皮相所惑！

堕落！堕落至斯！

正当她在心里疯狂唾弃自己时，忽而听见前方有人问：“为何站在门口？”

九歌抬头，顿时吓得倒退两步。

韩瑾之不知何时收了那细枝，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面上瞧不出喜怒。

她赶忙将画了一半的人像藏在身后，佯装无事地走进院内：“见师兄在练剑，不愿惊扰。”

韩瑾之：“我也不愿影响旁人。若有下次，你直接叫住我便是。”

“啊？哦....好。” 九歌点点头。

韩瑾之眼中闪过一点笑意。他突然想起不知在何处看过的一句话：“灵宠通灵，时日愈久，性情愈与主人相近”。眼下看来，果真不假。

他看看天色，问道：“可吃过了？”

九歌抬头答：“吃过了。”

韩瑾之颔首道：“我回屋稍作整理片刻，一刻钟之后，公共堂内见。”

“好！”

目送着韩瑾之推门进入致知居后，九歌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个“难兄难弟”，便急匆匆地跑过回廊，去敲诚意居的大门：“裴师兄，裴师兄，你在吗？”

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打开，裴宣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小师妹，我正背书呢。”

九歌道：“哎呀，别看了。大师兄等会要给我补习，咱们一起去啊？”

“什么！” 裴宣登时一蹦三尺高，推着九歌就要出门，兴奋道：“走走走，现在就去。”

他行了几步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带，又手忙脚乱地回房间，抱了一大堆教册书来，口中不停念叨：“这下有救了，我的腿保住了哇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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