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其二（1/2）
“想！” 九歌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抓了一大把松子跑过去，跪坐在韩瑾之对面：“大师兄是不是又知道选拔考题？”
清澈的杏眸弯弯, 脸侧还有一两块不小心蹭到的墨渍。说不尽的生动灵气。
韩瑾之呼吸一滞, 极快地眨了下眼，视线短暂地移到别处, 又立刻落回九歌到身上。
“我不知。”
九歌：“.......” 那你问什么问！耍我呢。
她郁闷地捏起几颗松子放入嘴巴里咬着, 一时有些泄气。
如果是简单粗暴的考打架考灵力，九歌自然不担心。但是无涯宗这些人个个都行事难测, 毫无规律套路可循。若是要考什么辨别灵草仙植，或者考如何从十几块石头里挑出颜色最不均匀的......
......那就肯定过不了了啦！
韩瑾之平静开口：“......但是不难猜到。”
“这是什么意思？”
见九歌面露疑惑之色, 他又解释道：“灵山探秘，既名“探秘”，这重点便在于一个“探”字。”
“宗门选拔时所考察的能力, 无非也就围绕着这个字。何时探？何处探？如何探？考察形式纵有千万种, 终究是万变不离其宗罢了。”
他的语气淡淡，仿佛只是在说什么人人都懂的浅显道理, 九歌不由得抬眼偷瞄了他一眼。
这个人, 当真是有惊世之才的。
她眼前忽然闪过韩瑾之前世意态从容，眸如寒星的仙尊模样，忍不住又多看了一次。
但这回却被韩瑾之抓了个正着。只见他直直地看了回来, 眼底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九歌：“.......”
她赶忙别开脸，硬着头皮道：“那大师兄的意思是，只有熟练知晓‘三何’的弟子, 才有资格前往灵山么？”
韩瑾之摇摇头：“不尽然。”
“宗门有名额二十, 五人为一组....”
听到这里, 九歌立刻举手：“我有疑。”
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纤细莹白的手臂。
韩瑾之收回目光：“你说。”
“为何要五人一组？四人就不行么，三人呢？”
九歌这话问得诚恳。她向来喜好单打独斗，总觉得人多碍手碍脚的，反而不利于施展。故而实在不懂这些队伍出行里的门道。
“并非说四人不行。”
“五人一队是前人总结出的经验之谈。”
韩瑾之简单地给九歌给解释了一遍。
灵山中形势复杂，无数精怪野兽出没，或许还会有虎视眈眈的其他世家子弟或是散修，单独行动，实在太过危险。但若是不控制人数，浩浩荡荡一群人，非但会大大延缓行进速度，更容易会爆发出内乱争端。
一旦寻到稀有的奇珍异宝，该如何分配？
不患寡而患不均。
往日里修士为争夺资源而大打出手的例子不胜枚举，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并不是每个人能做到心如止水，公平公正。
因此，五人一队，其中一人为队长，四名队员分属不同类型血脉。队员互补缺漏，互相帮助。寻得的宝物也可基于血脉区别此进行分配，能很大程度上降低纠纷与风险。
九歌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韩瑾之点点头，又道：“既是队伍，队员只需各有所长便可。有人重攻击，有人重防御，有人重星向方位，有人重灵气感知。”
“哦、哦！我明白这个意思了。”
九歌满脸激动，脸颊也泛上薄红：“......所以刚才提到的‘何时探’，‘何处探’以及‘如何探’，我只要能掌握一种就行了。”
韩瑾之：“嗯。”
九歌长舒了一口气，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那这样我就不担心了。”
何处探或是何时探，她并不擅长天象方位，也许不能精准判断。
但这个如何探，她还是有把握的。
灵山绵延千里，灵脉众多。灵脉天然具有吸引汇聚，吸收和储存灵气的效果。因此，若真是有上古大能修士留下的功法传承，沿着灵脉找是最稳妥的办法。
但凡事都有两面，这些地方往往了也孕养灵智极高的变异植株或是凶狠动物。稍有不慎，便会引来它们的凶狠攻击。
上辈子她好歹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了。解决这些，就算需要费些心力，应当也不在话下。
再说了，九尾狐血脉本就擅长幻术与攻击，她也不用担心暴露身份。
非常好。
九歌咧了咧嘴角，仿佛已经看见灵山结界大门在朝她招手。
韩瑾之看她，橙色的灯火映在他侧脸，连眉眼似乎都柔和了下来：“如何就不担心了？”
九歌一晃神，方才道：“考灵力斗法，对战妖兽傀儡，我自然不担心。”
少年眉峰微挑：“若是途中遇到高阶妖兽，应当如何？”
“自然是取元丹杀之。”
“耗时如何？”
九歌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这个，却还是老实回答：“......最快一刻钟。”
好歹也是高级妖兽，不可能会坐着不动让人剖走元丹。你来我往，互相撕咬争斗几番，就算她全力以对，到底需要耗费一些时间。
她在脑内推演了若干种可能的情况以及自己的应对方式，自我肯定般地点点头：“如果是刚迈入高阶的妖兽，一刻钟差不多够了。”
韩瑾之言简意赅：“太慢。”
九歌：“？”
她眯了眯眼，有些不服：“这怎么就慢了。拔剑出鞘还需要时间呢，更何况是对战妖兽。”
“你有队友。” 韩瑾之端起手边的白釉色茶盏，掀开茶盖，浅浅地抿了一口。
“那又如何？”
“......”
韩瑾之顿了顿，垂眼看着杯中漂旋着的茶尖。
该如何说。
少年整衣危坐，面上神色不变，内心淌过无数念头，最后只是云淡风轻地放下茶杯，低声来了一句：“若是我，不需要这么久。”
九歌瞳孔一缩：“！”
挑衅，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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