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其六（1/2）

“如何了？”

“韩小仙君不用担心。九小仙君已无大碍。”

“...那她，怎么还不醒。”

“可能是......”

耳边人交谈的声音很小, 九歌努力去听, 却断断续续只能听见几个零星字眼。

紧接着，她感觉到有人在身侧坐了下来。他先是伸手将自己散乱的头发绕自耳后, 继而开始用微凉的帕子, 一点一点地擦拭着手掌和脸颊。

有可能是头几回做这种事，手上力度委实是太轻了一些, 像是羽毛拂过一样。

实在是......好痒！

九歌眉心动了动，一睁眼就跟身侧的少年对上了视线。对方仍旧是如常冷清的神色, 手中拿着一块微红的方帕，正端坐在床边。

衣摆袖袍上都沾满血色，像晕染开的花。

见她醒来, 韩瑾之半伸出去的手一滞, 而后转向了床头边的小铜盘，将帕子放下去后又转身出了隔间。

九歌刚醒来还有些迷糊, 呆呆地目送他出去, 又呆呆地见他端了碗气味不妙的汤药回来。

过程中一言不发。

屋内的气氛简直要临近冰点。

九歌额角突突直跳，生怕韩瑾之会按着自己把这碗闻起来就令人窒息的药给灌下去，遂忙喊了一句：“......师兄。”

“我不想喝。”

这句话本来平常的很, 但躺着的人，说话的声气总是会更加绵软无力一些，再加上她刚从睡梦中醒来, 还带着些许鼻音, 听上去弱弱的.......

像极了是在撒娇。

“！” 搞什么。

连九歌都被自己这声音给吓到了。她下意识就往下一滑, 把被子拉到鼻子，只留出一双乌溜溜的杏眸，很是心虚地四处乱看。

“......”

韩瑾之抿了抿嘴，低头看着浓黑粘稠的汤药半晌，复又抬头，一板一眼道：“药喝了病才会好。”

“不怕。” 说着又把手中汤碗往前送了送。

“.......”

九歌试探性地伸长脖子扫了一眼。

精致的玉瓷碗中盛满了黑乎乎的东西，她几乎都能看见其中飘散的药渣。

果然...不仅闻起来窒息，看起来更窒息。

她一向不喜欢苦，甚至有些怕苦。

九歌的脸拧出了几道包子褶儿，“噌”地一下坐起身来，疯狂摆手推拒道：“师兄！不需要！真的！我没病！真的不需要！”

见她如此有精神的模样，韩瑾之眉心一动，似是庆幸地松了一口气，只不过手中的药碗却依旧没放下来。

他语气淡淡道：“你晕过去两个时辰了。”

九歌一愣，只能硬着头皮讪讪道：“不是晕过去啦.......我就是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

韩瑾之眉毛微挑，还是不让步：“既会累到如此，到底是体虚。”

“.......” 沟通怎么这么费劲呢。

估计左右都躲不过了，九歌眉头紧皱，壮士断腕般地接过汤碗，气吞山河地一口闷了个干净。

舌尖发麻，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下一秒，却有丝丝甜意在口中散开，将苦涩悉数驱散干净。

—— 一颗蜜饯被送了自己口中。

九歌惊讶地抬起眼，韩瑾之却仍只是面无表情地坐着，仿佛刚才的蜜饯与他半分关系都没有。

又是一阵沉默。

“师兄......”

韩瑾之简单应了声，替九歌压了压被角，然后站起身来：“今晚你就在这处休息吧，换洗的衣物就在案边。”

九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一套干干净净的校服，连发带都被卷得一丝不苟。

“......谢谢师兄。”

“嗯。” 韩瑾之点了点头，冷着语调说：“既如此，那我便先走了。”

九歌“诶？”了一声，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先伸手扯住了对方的袖子，将人给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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