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其一（1/2）

“你的手往哪摸呢！大逆不道！”

一声暴喝声陡然响起。

九歌浑身一哆嗦，僵着身子一卡一卡地抬起脑袋, 只见宗门内大名鼎鼎的铁面长老正脸黑如墨地站在自己面前。

“！” 完。蛋。了。

摸到谁不好, 居然摸到了宗无言的下巴。

她猛地往后一弹，死死贴在厢房墙面上, 结结巴巴道：“......宗, 宗师伯。”

修士觉醒血脉，一旦凝成灵核后便可选择容颜永驻。比如谷一兮, 虽是一宗之长，看起来却是个只有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但宗无言却与他师兄不同。他嫌自己样貌太过书生气, 不够庄重，一到年纪便迫不及待地用了三十岁的相貌，就连日常衣饰，都偏爱黑灰两色。

他黑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 鬓角两抹银色灰夹杂其中, 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

“不要叫我师伯，我没有你这样一个师伯！”

九歌：“.......”

被气成这样, 脑袋都不清楚了, 还是不要老虎头上拔胡须吧......

这样打算着, 她赶忙改了口，低头连声认错：“律清长老我错了, 我不该随便摸.......”

摸字还没出口, 就又被宗无言立刻打断。他振袖一挥, 将手负在身后, 看起来更生气了：“口无遮拦, 成何体统！”

“说，宗门准则第七页第四条是什么！”

“.......”

九歌两眼一抹黑，大脑一片空白。

她只在数月前刚入学时被罚抄过一次宗训，此后宗无言举行的“论宗训”集会，她基本上都是坐在角落里发呆打瞌睡，除了知道第一页上写了“无涯宗”三个大字外，其他一概不知，一律不晓。

宗无言眼神有如利剑，九歌觉得自己浑身都要被他刺出无数个血窟窿，遂硬着头皮道：“这个....第四条.....第四条是.......”

她是了半天也没是出个所以然来，心一横，只能估摸着眼下情况随口胡诌：“是要尊师重道.......男女有别......礼不可废......废弃丹药需投入药炉中循环利用....”

“.......”

宗无言剜了她一眼，好不容易才平息怒火，抛下一句：“回宗门后，把这一条法则给我抄一百遍，好好学学礼法！”

说着便扭头就走，连给九歌挣扎求饶的机会都没留下。

“诶，师伯，师伯！宗师伯！”

宗无言不为所动，一个闪身就不见人影。

“至于吗......不就是摸了一下下巴么？我还扒过韩瑾之衣服呢，也不见他说过什么。”

九歌双手叉腰，朝宗无言离去的方向吐了吐舌头，嘴巴里小声嘀咕着。

“小师妹。” 身后忽然一道温润声音。

九歌身子一僵。

前脚走了师尊，后脚便来了徒弟。

她觉得等会非常有必要去看看自己的鞋底，确认一下是否踩到了什么狗屎，否则今日怎么会倒霉到如此地步。

“顾师兄，好巧啊。” 九歌迅速调整好脸上表情，回身殷勤笑道。

可没想到，身后竟不止顾景行一人。

面前站着数名身姿挺拔，眉目清朗的少年，而在其中，最出挑的仍是走在最后的韩瑾之。

他肩膀开阔，腰悬长剑，容色清冷如九天飞雪，宗门的银色轻甲在他身上格外有气势。

见九歌看过来，韩瑾之眉毛微挑，淡然地朝她点了点头。

顾景行笑道：“还没走近就听见有人在喊师尊的名字，果真是小师妹你。”

“........顾师兄快别提了。”

韩瑾之缓声道：“为何又被罚？”

“！”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九歌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把刚才一时失手摸了宗无言下巴事情给老实交代了。

她话还没说完，便有人肩膀颤抖地笑出声来，一副憋笑憋得很辛苦的样子：“小师妹，你可真是个妙人呐。”

“这就妙了？” 九歌撇撇嘴：“妙人还得回去抄宗则一百遍呢！”

顾景行脸上也是压不住的笑意：“我看，小师妹你很有可能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摸过师尊的女孩子了。”

“什么！”

九歌忽然觉得自己的手都开始颤抖：“宗无，不，宗长老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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