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的誓约（1/2）

面对侠客的突袭，西索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后者已事先获悉了他的方位，而被抛向半空的库哔头颅也不过是为了吸引对方所带出来的…小小道具。

淡蓝色的长发被风吹散露出光洁苍白的小脸，侠客震惊地接住圆形物体…在前几分钟它还是鲜活有生命的…

“库哔…”

一丝痛苦划过侠客眼眶，这是他第二次面对同伴死亡，无论是上次的窝金，还是这次的库哔…都是从小到大在流星街一起长大、可以互相交付后背的…同伴。

“不可饶恕…西索——！！”

在极端的痛苦面前，即使是蜘蛛脑也无法继续保持理智，他不顾一切地向西索冲去…却似乎刻意忘记了他的操作能力已经借给团长，如今的他再也无法具现化出那根调皮带着恶魔翅膀的、能在关键时刻救他一命的天线。侠客vs西索，注定将是一场完败。

十分钟后——

聊无人烟的小公园内传来一阵铁链互相摩擦的吱嘎声，风轻轻抚过…带来空气中久久不散的浓郁铁锈味。在不停前后摇晃的木制秋千座椅上，有一个双手被高高吊起缠绕在两侧铁链上的男人。

他此时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唯独能看见的是那条从尖下巴处不断慢慢滴落的红色血线，仔细往下看去还会发现，他的腹部有一个巨大的红色空洞，内脏和肠子有一半袒露在了空气里，正散发出阵阵腥臭腐化的气息。

两三只乌鸦停落在周围，有的站在他肩膀正歪头俯视，好似在检查这人究竟有没有死透，还有两只则停落在地，不停啄食着地面上那颗浅蓝色长发的头颅。就在这时，男人悬在半空的手指…忽然动了。

时间回溯到5分钟前——

那一天，陈墨在选择离开侠客之前，央求着水见帮她在后者身上下了一道誓约，代价是在制约被启动后，瞬间抽取她自身全部的念力换取一次转移侠客所有致命伤的机会，或许当时的水见早已预见了这一天会到来，所以他才会那样地暴跳如雷。

这天是库洛洛与西索决斗的日子，从一大早陈墨就开始心绪不宁，她把自己独自关在房里，一边看着电视上天空竞技场的时时转播，一边神经质地咬着自己的指甲。

可惜直到看见西索被炸得面目全非，库洛洛混进人群中偷偷溜走之后，那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仍旧徘徊在心头丝毫不见消散。

陈墨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当初她在那种境地，被变异成丧尸的陈会芬咬了一口之后，在等待死亡或重生的24小时里，孤独…空旷…恐惧这些负面情绪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比肉体上的痛苦更让她难受百倍千倍。她曾经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再也不愿经历一次那种死亡来临时的极致恐惧，直到她遇见了那个人…原以为不过是为了将来上的一道保险，

只是没想到，重新体会这一天的时期会这么快就到来…

念力被外力强制从身体内抽走是一种什么感觉？现在陈墨知道了，那是一种极致的冷，冻入骨髓，仿佛给她一种身体中的血液正逐渐凝结成冰的错觉。冷到极点之后则变为了热，血液在体内不停沸腾，她甚至不知道此时流下的汗水究竟是冷还是热。

“…唔…”

陈墨弓起背忍不住用左手捂住嘴，猛地吐出一口腥甜，由浅至深的红色争先恐后地从指缝中快速溜走，直到染红了她白色裙摆，然后一路往下把深灰色的地毯洇出浅浅的咖啡色。

“呕…”

内脏混合着血块被陈墨从口中一次次呕出，伴随着腐化的腥臭气味，深红色的血点在地毯上绽开一朵又一朵的铁锈色小花，陈墨无力地垂下手，她随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结果只徒劳地在侧脸上留下了一

抹红。

当她全身无力到只能选择整个人趴伏在茶几桌面、任由额头上咸涩的汗水滴落进眼眶时，还在默默心想，侠客出事了…幸好、幸好现在…

不断从嘴角流出的红色液体在玻璃桌上渐渐积成了一小滩水洼，实在溃积不下的时候，索性就顺着边缝直直地往前流，最后沿着桌角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不知过去了多久，陈墨开始感觉到困，但每当她忍不住想要睡去时，左侧后腰上的那颗蓝色晶核就会变得滚烫，于是一次又一次地把她的神智从黑暗边缘重新拉了回来。

直到碧绿色的瞳孔都开始变得涣散，视线也变得更为模糊的时候，陈墨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的那几秒，终于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出现了一道光…美丽又温暖的金色，一如他的头发一样。

一天后——

侠客是一路抱着库哔的尸体回到流星街的，当他踏进基地大门的那刻，两道温热的液体不由自主地顺着眼角流下，滑过他紧抿的嘴角，然后顺着下巴一点点滴落。同行的玛奇自始至终都捏紧着拳头，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和垂下的头颅显露出了一丝脆弱。

“侠客，把事情所有的经过全都告诉我。”

库洛洛身上穿着的还是当时离开天空竞技场后，没有来得及换下的黑色休闲服，他此时周身的念沉重压抑，杀气腾腾的样子简直与平时判若两人。侠客抬头与所有人一一对视，然后用沙哑的嗓音开始叙述前一天所发生的一切。

“你是说，西索确实杀了你，但在他离开之后的几分钟，你突然复活了？”

库洛洛看到侠客点头，接着后者径直就向自己走来，他瞬间领会其意，于是伸出右手具现化出那本‘盗贼极意’，左手握上侠客手腕，翻动书本直到停留在其中一页后立即发动了能力。

“侠客，你身上确实被人下过一道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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