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杀机(1/2)
朝堂之上,皇上还没听完徐太尉和隗司徒启奏之事,已经气得摔了玉玺。
康公子,广安候、雷统领、白雪青……都是他最信任、最珍视之人。他们竟连七岁的太子也要扯进来。
这些倚老卖老的世族,怀着居心叵测的目的,用龌龊不堪的言语,将这些赤诚之人全部亵渎。
他们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流露出的真情实意令人唏嘘不已。还扣上了护国的高帽,也不知他们背地里筹划了多久。
可终究不过是在削减皇上的羽翼、铲除异己罢了。
顾夜亭在龙椅上发抖,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一时间不知道该骂什么话、砍多少脑袋,才能消除胸腔中这口恶气。
皇上阴沉着脸不说话。
广安候站在上首,冷眼看着那作怪的老头,清秀的眉眼已经没有了年少时的柔软亲切,全换成了桀骜不驯。
雷统领气得满脸通红,周正的五官拧作一团,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口大骂。
满朝文武窃窃私语。
“皇上!”徐太尉以为大功将成,继续逼宫:“方才老臣所言,句句属实!康公子结党营私之事,还请彻查!”
“皇上!”隗司徒紧接着添油加醋:“您是不世出的明君,大齐国运亨通,子民安居乐业全仰仗皇上。此时万不可掉以轻心,再生祸乱!”
“广安候和雷统领与康公子交往过密,究竟有何所图!”徐太尉突然扭头,冲两人发难。
“你放屁!”雷磊怒道,“我与康公子行得正坐得端,怎容你们信口雌黄!”
童小栗则要冷静得多。睥睨过徐太尉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讥讽一笑,道:“有本事你自己慢慢查,我且等着。”
广安候的挑衅激起了徐太尉的斗志。他对着童小栗慷慨陈词道:“戍边军虽然拆解,却仍是铁板一块,各部唯广安候马首是瞻。”激动处,他抬手指向广安候:“侯爷是否怀有私心,蓄意与皇上手里的兵符抗衡?”
“徐太尉和隗司徒今日挑起事端,难道就一点私心都没有么?”童小栗反唇相讥。
“够了,都别吵了。”皇上威严的声音自高台之上传来,殿内瞬时安静下来。
“就凭你们……”皇上颤抖的手指点过台下心怀鬼胎的众人,“也敢妄议康公子的是非!”高大的帝王终于怒而站起,衣袖一甩,桌上的墨宝摔了一地。他漆黑的瞳孔里生出腾腾的杀意,不加掩饰。
若非少康,你们数年前都做了刀下亡魂,哪里还有机会做这些龌龊的谋划!朕对你们,看来是太仁慈了。
“徐老和隗老,看来是想教朕自分忠奸、辨清浊。”皇上的眼睛眯成一道细缝,慑人的光芒从缝隙里出来,死死钉在徐太尉和隗司徒身上。“但这些事情,朕自有主意,还是不劳爱卿费心。既然请命彻查,便从二位府上开始吧。”
他转向气得脸色青白的雷磊,下令道:“雷统领,你这就派人去太尉府上和司徒府上,将文书、财帛、人丁一并抄了,要仔细彻查。”
皇上再看一眼那已经变了脸色的两位老臣,道:“至于徐大人和隗大人,连同家中男丁一起,直接押到午门。若能搜出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证据,”他神情一凛,眉头一蹙,道:“便直接砍了吧。”
圣旨一出,风云骤变。
官场中的沆瀣,众人都知道底细,徐隗两家根基深厚,又怎会禁得起彻查二字?眼看都逃不过满门抄斩的下场,更别提主理此案的雷统领正在气头上。
拔出萝卜带出泥。殿内人人自危,思及这些年与两府的来往,恐怕都脱不了干系。
雷磊速速领命出殿,带人抄家去了。
当事的两位大人跪地哀嚎不止,却被御林军侍卫拖下去了。
文武百官,方才还有看热闹的心情,此时也吓得一激灵,纷纷为二老求情。
“皇上,上谏乃百官职责所在。纵使徐太尉和隗司徒有失偏颇,也罪不至死!”年迈的童太保这些年已经不怎么在朝堂上说话,此时也第一个也站出来求情。目光狠狠剐一眼对面那岿然不动的不肖子。
“皇上,徐隗两家四世三公,二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因弹劾康公子便获满门抄斩的重罪,恐要寒了天下人的心!”
“皇上,如此行事,恐难服人!”
“皇上,此事尚未有定论,不可草菅人命!”
“皇上……”
“皇上……”
朝臣们七嘴八舌吵得皇上头疼。他冷冷环顾四下,只道:“都别吵了。你们之中可有谁,想一起陪着去午门?”
群臣嘘声。这时候才意识到,高台之上,并不是他们熟悉的帝王。
以往的齐武帝,冷漠而贤明。
今日的齐武帝,嗜杀成性,犹如疯狗。
如今徐隗二老已被拖下去,雷统领也杀气腾腾的离殿,众人慌乱间想抓住殿内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才发现广安候在方才的混乱中已不知所踪。
宫中。顾骓正拿着木刀陪太子习武。
顾帅亲自教幼童习武,堪比用牛刀杀鸡。可顾思追性情古怪,旁人陪练他都不愿配合,非要他的小义父不可。
“啪!”顾骓手腕轻轻一转,刀尖打在他肉肉的手背上,男孩惊叫一声,松了刀柄,用另一只手捂住手背。
顾骓惊觉自己用力过猛,拉起顾思追的手,帮他呼呼。
“义父,不疼的。”男孩见义父愧疚,连声安慰。
顾骓看着那白皙的手背起了刺目的红痕,一时心软,道:“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明日再练。”
“不!”太子出人意料的坚持,“我不累,我要练!”
顾骓错愕的看着他,问:“你不是素来不喜练刀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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