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2) 生离(1/2)
“没想到,最后还是这种结局。”
看着一身新装的儿子,卢修斯·马尔福叹了一口气,面色惨淡。微风吹动了他的几根发丝,德拉科注意到父亲原本银白的头发已然皓然如雪,不禁一阵心酸。
“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
“干嘛说这种话,”卢修斯微一扬手,制止了这个话题,“在遇见黑魔王之前,我也确实是个没有多少抱负的落魄贵族。二十年荣华富贵就像一场梦,如今不过是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何况眼看黑魔王跟波特的一场大战即将展开,我们早早抽身也是好事,只是你母亲……”
“她还好吗?”
“……她会好的,虽然无论是我们的事业还是你的婚事都没能让她满意,但是她最终会好起来的,”卢修斯苦笑,“我只是担心你,做所有的这一切决定,真的不后悔?”
“嗯,”儿子的声音像是冬日枯叶掉落前最后的喃喃,虽细微而清晰,“不后悔。”
“那么,我也就接受了。”卢修斯苍白的面庞上浮现了一丝虚弱的笑意,“其实我仔细想了一下,我儿子既然以后要做个隐居乡间的农夫,娶个非纯血统出身的女孩子可能也不是件坏事。至少,她以后能跟着你吃苦,单这一点就比那些娇生惯养的姑娘要强许多。”
他说完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急急地逃开德拉科身边,逃到礼堂里去了,仿佛刚才那一番话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德拉科在原地站了半晌,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出神。
“……这一次,也让您失望了,对不起。”
他唇边逸出了一丝叹息,然后走向了不远处的新娘和牧师——看上去他们似乎刚刚谈完。
“可以进去了吗?你怎么了?!”
赫敏的脸色有点发白,额头也冒出了汗珠。德拉科见状赶紧扶住了她,转身对牧师横眉质问,“刚才还好好的,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要是你今天是来砸场子的,我可不会放过你——校长先生。”
“我只是祝她新婚快乐而已,因为我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比你们更令人啧啧称赞的夫妻了,所以难免有点激动,话也有点多。至于格兰杰小姐嘛,完全不用担心,只是婚前紧张罢了——依我看咱们赶紧举行完仪式,让她好好休息才是。”牧师——也就是曾经霍格沃茨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说道,顺便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便一起向礼堂走去。狄克·达伦上次答应送赫敏入场,此时已经等在门口,新娘上前,轻轻挽起了他的手臂。
礼堂早已被装饰得富丽堂皇,铺天盖地全是茉莉花,花海向他们簇拥而来;水晶吊灯闪烁着璀璨的光辉,悠扬的圣歌曼妙响起,两边坐着的宾客都向他们望来。这其中,狄克只认得卢修斯·马尔福和他家的小精灵,以及新郎那两位面色铁青的同学——今日担任伴郎的克拉布和高尔。其余的,应该是附近的村民,他们也是婚礼上笑得最开心真挚的人群;站在圣坛中央的牧师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一双新人的校长;扮演新娘父兄角色的人是自己,新娘是他的恩人;而红毯尽头,那长身玉立的新郎,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魔,名震天下的刽子手。曾经他差点杀了自己,他们也曾那样势不两立。
爱,多么奇怪而奇妙的字眼!它可以令昔日的主仆同坐一席,令最粗鄙的乡民成为最高傲贵族的坐上宾,令敌人穿上牧师的道袍,也令仇人挽起新娘的手臂。这其中,最令人惊奇的,应该是红毯尽头那人的变化了吧?当目睹新郎宣读婚礼致辞、回答永远爱护新娘的那一刻,狄克想起了从前赫敏念叨过的一句话——爱战胜了恨,唯有爱能战胜仇恨,带给人们新生。
斯人斯景犹在眼前,一切就恍如昨日。望着那个银发青年的神情,狄克想,他现在也应该相信了吧?因为,看起来他已经明白了幸福。
蔷薇在暗夜里舒展花瓣,静静吐露着芬芳。历经千年而不腐坏,哈利看着它怔怔地想,真是神奇,依靠的,就是心中的执念吧?
“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呵斥声打断了哈利的思绪,紧接着花环被粗暴地从哈利手中夺走,哈利转身,对上斯内普焦急的面容,“不是说了圣器会对灵魂有影响,你看看罗恩·韦斯莱还有阿利安娜·邓布利多,还不快把它放回去!”
斯内普呵斥了哈利,转头看见他仍在对着花环怔怔出神,不禁微感不耐烦,“你在看什么?这花有什么好看的?”
“它是蔷薇。”哈利没头没脑地答了这么一句。
“所以?”
“最近,我一直在思考我们扳倒伏地魔的最终计划,所以常常研究这些魂器,可是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魂器中,为什么会有蔷薇花环?”
“这个……”
“金杯、挂坠盒、宝剑、冠冕、勋章、指环,都是用珍贵无比的重金属打造,非常坚硬,易于传承,可是只有卡德摩斯的花环例外。不但是普通的常见物品,而且居然是用极易腐烂的鲜花造就,光是要保持这些蔷薇常开不败,就要耗费许多魔法。对于一心要把全部魔法留存于世、拯救苍生的七巫师来说,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那是……因为这花环对卡德摩斯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斯内普没有想到哈利会问这个问题,所以言辞有些闪烁,“你不是也知道吗?那是他去世的妻子留给他的心爱之物。”
“就算是这样,这些蔷薇也很奇怪,”哈利没有注意到斯内普的不自然,而是皱着眉头继续深思,“教授,您看这里。”
借着灯光,斯内普看见蔷薇的根部赫然呈现出一些细微的亮光,仔细一看,原来竟是纯白的色彩。“这是……”
“是的,我想这些蔷薇,本来应该是白色的。您觉得,是什么把它们变成了红色?”
斯内普一惊,“你的意思是,它表面的这一层是……”
“我想,这是血,说不定是卡德摩斯的血。”
终于,入夜了。闹了一整天,宾客才都散去,个别喝得醉醺醺的还是由邻居搀扶着才出了门。他们哼唱的庆祝小曲在寂静的山间格外动听。而这时,新娘应该已经耐不住疲惫,在椅子上睡着了吧?
德拉科很想亲自去看看,可是,他害怕一见,就会再不能放手,所以他只是吩咐弗里思去看看赫敏睡在哪里,给她盖上毯子。他则是展开信笺,为她写下离别并祝福的话语。
是的,离开,这就是他的决定。从昨天画肖像画时模糊的念头,到今天早上看见她穿着婚纱朝他微笑,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是一株倔强的红莲,可以在风雨来时裹紧身体,可以在烈日炎炎下委顿避让,甚至可以沧桑,可以凋零,可是只要一有机会,就会重新站直身姿,以奕奕神采,再一次绽放。从前他认为这是她的风骨,现在他才觉得,这是她的傲气。
因此,他不能让她终其一生都在茅檐草舍下低头躲避,在穷街陋巷中曲意逢迎。她生来就是要站在闪亮的舞台下引人瞩目的,才华也好,善良也好,虚荣也好,都应该向着世界喷薄而出。如果曾经她能够理解他在第一次苏格兰金融改革失败时不惜自杀的傲气,那么现在,他也要为她做同样的事,来保全她的傲气。
这是,他能为她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恍惚间,他想起了夏天的时候,站在山呼海啸的人群中,卢娜·洛夫古德曾劝他放她走。到此为止吧,她说,否则你们会毁灭彼此。
你错了,他在黑暗中轻声说,眼角光芒晶莹,如果那时放手,就不能看到她为我穿上婚纱的样子了。
还有,你没有想到吧?我得到了她一生的承诺呢。
是真的。
然后,他用双手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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