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4)谜底揭晓(1/2)
浓雾笼罩了一切,天与地仿佛被包裹在一片黑色的穹庐里,浑然一体,难辨东西,唯有头顶上方依然可以看见天空一隅,仿佛穹庐破了一角。在那里,夕阳似乎已经落下,放出略显暗淡的光。
当赫敏醒来时,这是她所看见的第一幕。在感官纷纷醒来的瞬间,她感觉自己似乎被抛到了一座荒岛,在天地之间茕茕孑立。
但是随即,耳边隐约响起了厮杀声,以及略显甜腻的沙沙声,“格兰杰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魔王在她身侧,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纳吉尼在一边吐着信子,瞪着一双探灯般的眼睛,幽幽注视着她。
她浑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冻结了,巨蛇滑动的沙沙声仿佛无数根尖针,挑动着她纤细的神经,提醒着她如今的处境。
也许是察觉了她的恐惧,魔王嗤笑一声,魔杖一挥,一根石柱出现在她身后,枝蔓缠绕,紧紧缠住了她,将她绑在了石柱最高处。她仍然穿着来时的嫁衣,此时寒风阵阵,白衣纷飞,远远望去就如一枝纤细的百合,在风中无力地飘摇。
天鹅堡下方厮杀的人群不禁一滞。艾琳轻呼一声,“那是赫敏吗?”
“应该是。”凯文低声说,继续念动咒语,将缠着他的怪物砍杀干净。血光飞溅,平时跳脱不羁的神偷面色凝重,同时渐渐开始感觉有些支撑不住。
但愿,哈利能顺利到达塔顶。
此刻在塔顶,伏地魔正在布置魔法阵,为魂器炼制做最后的准备。金光暗闪,一个六芒星型的魔法阵出现在地面,而赫敏恰好位于六芒星的正中。“我本来想更绅士一点,不想把一位女士绑起来,”魔法阵完成之后,伏地魔抚着纳吉尼悠然笑道,“但是我又想,这样你会更醒目一点,你的男朋友们找你也会更方便一些——话说回来,他们可真是慢,换成你,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会比幻影移形更快的速度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是,西弗勒斯?”
赫敏略微有些吃惊地朝下看去,只见斯内普从入口处缓步而来,悄没声息地在六芒星的一角站定,向她瞥了一眼,随即转过头去。虽然她不明白斯内普为何不敢看她,但有他在这里,让她顿时放心不少。
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去,唯有六芒星的光芒在不停流转,赫敏想到这次战役干系甚大,不禁心中起了一阵轻微的战栗,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她尽量想把这种心情压抑下去,可是低头,却对上伏地魔懒洋洋的面孔——他好像在看她,带着某种饶有兴趣的恶意——不禁一怔,把头转了过去,他却笑了。
“其实,小姑娘,你不必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对于你的心思,我知道得一清二楚,”魔王拖着沉重的金属靴子朝她走来,长长的黑衣拖地逶迤,像是在大地上画下一个嘲讽的笑脸,“反正演员们都没来齐,不如我们俩说说话,把这些年来的恩恩怨怨讲个清楚,省得你死了还是个糊涂鬼,这样岂不好?”
“……”
“你和你的男朋友们商量好了要在我面前演戏。你打定主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要克拉布在婚礼当天把你带走,好让那两人英雄救美,带着圣器作为交换来救你。这样一来,我一直苦苦寻觅不到的最后两个圣器便顺理成章为我所截获,你们也可以趁着我炼制魂器、最虚弱的那一刻对我下手,我有说错吗?”
冰冷而甜腻的气息向她逼近——扁平的蛇脸,没有鼻子的苍白脸色,闪着恶毒光芒的细长眼睛,都令她心里恶心地翻江倒海,几欲呕吐出来。
她别过脸,脸上冷汗涔涔而下,但那犹如蛇形一般的窸窣嗓音却直追而上,不给她喘息空间,“你不为所动,好吧,那看来我们可以多玩一会儿,直到我把你最后的心思揭露出来为止。”
“该从哪里说起呢,哦……六年前,我占领霍格沃茨的那晚,你和那了不起的男朋友逃跑了,为的是找到圣器对付我。过了不久,你们在南约克郡发现了第一个圣器,虽然后来被证明是假的,但是真的皇天不负有心人啊,最后居然让你们找到了真的圣器。自那以后哈利手中就有了赫奇帕奇的金杯,尽管他后来又给了小约翰·吉尔伯特,授意他装作无意,将圣器的行踪泄露出来引我重回南约克郡,并以还债的借口卖给了我,并且陆陆续续,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慢慢把他手里的圣器送给我,蛊惑我,引诱我去继续在圣器的力量里沉沦——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了,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吧;
然后你们的好运接踵而至,在那三个无聊的测试中通过,并且拿到了佩利弗尔的指环与拉文克劳的冠冕,这可叫我不高兴了——我也曾虔诚地恳求大师把他最珍贵的宝物借给我,可由于我生平第一次在考试里吃了鸭蛋,那顽固的幽灵就是不肯交出他的圣器。所以我想算了吧,既然我的仇敌早晚有一天会找到这儿,那就让给他吧,让这死了一千年的幻影去挑选他中意的继承人,让他们把酒言欢,说够一大堆关于和平和正义的蠢话。然后我再出手,对付一个毛头小子总比对付一个法力强大的人精要来得容易——我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我也确实等到了,对不对?”
赫敏越听越心惊,如果说伏地魔猜到了他们最终的计划还不足以使她心神大乱(反正他们还有安排),但伏地魔接连说中他们自逃亡以来所有的行程,这不能不使她心惊肉跳。伏地魔为什么知道得这么详尽呢?按理说,这些事情,连“邓布利多军”中最亲密的同伴,都无人知晓,难道……
眼看她神色巨变,魔王终于纵声长笑,“我喜欢聪明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思维敏锐、清晰,目标明确,他们的人生就像走在一条直线上,所以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预测到他们的思想和行动,现在,我猜你一定在想,‘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一定是哪个叛徒告诉了你这些无关痛痒的事。’真的是这样吗?哪个叛徒能对你们逃亡的细节了解得一清二楚呢?卡尔?我好久没收到他的联络了,也许是因为身份败露被你们杀了,说实话,确实让我有点可惜。谈到这个……”
魔王微微一顿,跟着笑了一下,“我刚才说,聪明人都是走在一条直线上,因为他们按逻辑出牌。相比之下,傻瓜之所以让人头疼,就是因为他们的逻辑都是乱七八糟的。不过我觉得你、哈利和德拉科都有一些另类的特质,和卡尔一样让我觉得可惜。我从前诚心诚意地邀请过哈利,只要跟着我,我不仅能让他父母复活,我们还可以一起统治世界,结果他拒绝了我,还为了世界上所有傻瓜牺牲了一切——家庭的欢乐,平静的生活,还有心爱的女人;德拉科,我不得不承认我很欣赏他对苏格兰展现出的异常的执着和激情,尽管这会破坏一个真正贵族的修养;至于你,年轻的女士,抛弃了作为女人最看重的爱情——还是两份爱情——来拯救苍生,这可说不上是聪明。”
“你是永远不会理解的,”赫敏终于说出了醒来的第一句话,“像你这样心里只有自己的人,你的人生倒也是一条直线,不过是一条一条路走到黑的直线,一条直通死亡的路!”
话音刚落,钻心的疼痛再度袭来,这令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在马尔福别邸的那晚。毫无疑问,这是钻心咒,她甚至觉得自己尖叫的分贝要超过脑中因疼痛而产生的嗡嗡声。
“我欣赏你的勇气,但是和我作对的人向来不会有好下场。不过我觉得你的尖叫声会让男人们在快一点,我对一个人的喃喃自语已经有些厌烦了,这两个小伙子实在有些慢,莫非被底下的军队绊住了脚?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来做个游戏,打发一下时间,”说话间,赫敏的身体被降了下来,与黑色的身影平视,琥珀色的眸子里映出了魔王意味不明的笑意,“格兰杰小姐,如果我对你说,在那两人中,会杀掉第一个来救你的人,你希望,谁第一个来救你?”
赫敏的心猛地揪了一下,然而这瞬间的迟疑,已经足够让她从邓布利多处学来的大脑封闭术有片刻的凝固,于是魔王毫无阻碍地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她的心——他看到了什么呢?
仲夏夜的精灵,图书馆的偶遇,城堡的加冕,少女的画像,星光下的大海,飘雪的圣诞节,五月的皇后,小镇的演讲,肖邦的《离别》,莫奈的《睡莲》……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却仿佛过完了半生。
究竟,是哪一个?
然而不等他看清楚,她已经重新封闭了自己的心,将他驱逐出去。不过,既然他纯粹只是消遣,倒也并不在意,虽然她已经说出了答案,“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回答,”那姑娘以无所畏惧的眼神瞪着自己,“因为得到圣器之后,你会把他们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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